迎亲的队伍在响午时分出发,最前面的是我们演奏队,笙,唢呐,镲发出的声音在村里碰撞尽力的表达迎亲队伍的喜庆,接着是我们的老刘赶着系有红花的马车随着路况上下颠簸反应着主人内心的欢愉。礼炮队时不时的丢出被拆成每次只有五十响的炮仗。后面是我们的压阵人员,队伍总共有二十五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北玮村。从谢村到北北玮村,村民行着注目礼,眼神中有不屑,有兴奋,有质疑。更有好事者为了展现着自己的消息灵通,正和其他村民说些什么。老刘这一事件会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月的话题量。
再看侯寡妇,头发没有了上次的散乱,发箍控制着头发不去遮挡五官的风采,眼睛已经由之前对饥饿生活的无耐切换成对未来生活温饱生活的希冀,可能由于之前送来的白面的原因整个脸好像被吹了起来,多了几分圆润,再加上腮红,侯寡妇整个人像仿佛获新生一般。听着音乐的接近,侯寡妇互相摩挲的手在不断的加速。两厢情愿的婚礼带给大家的心情是公平的,不会因为年龄问题而产生丝毫改变。
到了目的地,老张走到了队伍最前,“时间,刚刚好,老刘可以去接老婆了”
在人群的簇拥中老刘赶到了候寡妇的身边,整理下衣服用调整好嘴的角度用尽可能温柔的话语“跟我走吧”
侯寡妇低垂着头轻轻恩了一声。
老刘牵起候寡妇的手大跨步的离开,带着新媳妇上了马车。整个娶亲过程干脆利落,就好像一场买卖一样。举行过该有的仪式之后,进入了宾客期待的开席时刻。总共有三十桌,所有宾客拖家带口,猜拳声,咀嚼声,打闹声。宾客们的开心是肚子的开心还是为老刘而开心就不得而知了。
宾客在黄昏时分才渐渐散去,刘文带着自己三个儿子收拾起了残局,这种肥活是大家形成的默契,外人是不会让插手的。大包小包的分配好之后整个院落才陷入该有的寂静。
老刘的生儿大业终于稳稳的踏出了第一步。
从来都有早起习惯的老刘今天晚起了三个小时,望着门口的对联,
夙愿得偿,福地欣喜逢秋雨
伦常有续,阖门欢庆获宁馨
想着昨晚辛苦播下的种子。老刘走向了杂货铺。
“姐姐,不好意思妹妹起晚了”这种不好意思的话落到李荷的耳中却异常的刺耳,像是示威,又或是新人的炫耀。
“没事的,妹妹,饭已经好了,在煤火台上热着了,你赶紧吃饭吧。”李荷忍住心里的不快竭尽所能最热情的话语说。
“嗯,好的,子菊把饭给我端过来”侯寡妇吩咐着。
“我给她端饭,凭什么,这才过门第一天就开始指挥了,这要是生了儿子,咱妈还能有好日子过。一个寡妇而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在东屋的子菊听到候寡妇吩咐后抱怨的对妹妹说。
“姐,算了婶婶也是刚过门,可能还有些不习惯,再说咱们当晚辈的给长辈端饭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子兰劝着姐姐。
“行,就你心善,要端你去端我可不去,我把话撂在这里,这候寡妇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现在给她脸,她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我是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你可得注意点。”
“好,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了,我去给婶婶端饭了”子兰笑着说。
“我这个妹妹啊,心太善了,我妈也是属于敢怒不敢言的主,这以后怎么办了。”子菊默默的想着。
“婶,吃饭了”
“嗯,还是子兰孝顺,以后别叫婶,叫二妈,婶显得生分”侯寡妇看着子兰说不出的“喜爱”。此时的子兰身着浅灰的道服,脸色白皙,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在这村庄里她看起来就像孤傲的荷花,处在淤泥中却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
“子兰今年有二十了吧”侯寡妇想了想说。
“嗯,刚刚二十”
“改天二妈给你找个好对象,保你下辈子吃穿不愁”
“婶,我不嫁”子兰脸色稍变
“不嫁”侯寡妇语气顿了顿,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也是,你是道观的人”
“妈,二妈我去道观了昂”
“去吧”
“姐,这子兰一直这样这样可不行啊,女人总得找个依靠的男人。”侯寡妇吃完饭把碗往前一推,调整好一个关心女儿的态度说。
“她入了庙就不可能再去想男人了,行了妹妹,你再去睡会吧,好好调养身子,为生儿子做准备”李荷放下手里的活,收拾起了候寡妇的碗筷。
“还入了庙就不想男人了,去了庙不还是女人嘛,长的那么好看又不知道去利用,真是个傻子。也是我们的刘传有能耐,不然整天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还信佛,信鬼去吧。多大的姑娘还整天吃你老爸的,不知道害臊。还有她的那个妈,结婚三十多年还生不出女儿,没出息的样,还让我调整好身子,那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还是女人嘛,真的是”侯寡妇盘着腿,暗暗的想着。
夜晚刘传回来,侯寡妇帮着自己的“姐姐”端饭拿筷,尽力显现着自己的勤快,
“二妞三妞吃饭了”侯寡妇热情的叫着。
饭桌的布局在侯寡妇的高风亮节下,还是李荷坐在当屋的太师上,侯寡妇拿着椅子挨着刘传坐了下来
这种场景看的刘传好不欣喜。
“月,在这习惯不”刘传刺溜一口饭后说。
“习惯怎么不习惯,姐姐今天对我特好,我又多了两个女儿,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好日子,我刚刚过来,做的不好的地方,姐姐你多担待。”侯寡妇笑着说,眼中充满温和。
“妹妹哪里话”李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脸不自在
“对,我二妈今天可好了,饭是子兰给她端的碗是我妈给洗的,盘着腿坐了一天太师椅了,也想换着凳子坐坐了”子菊在子兰拉着衣脚的情况下还是说了出来。
“子菊这是对我有意见啊,也没见你今天做什么事啊,我这两天不是累到了吗,再说我得调养好身体,好生儿子。”说完后,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听到儿子这两字屋里除了候寡妇的三个女性瞬间无声。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子菊花的,子兰坐的位置又开始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老刘也不是每次都目光如炬。
“好了,吃饭吧”老刘一脸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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