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天比一天苍老。脾气依然很大,不讲理。
她一天一天忙碌着,锅碗瓢盆,屋里屋外,洒扫采买。她一再忍让,付出,一如几十年来一样。
他俩也和平一刻。他窝在沙发里,把报纸看颠倒了,她卧在沙发另一隅,有一搭没一搭看肥皂剧,肥皂剧里男女主人公夸张的对话也令人昏昏入睡。这便是和平一刻,我爸我妈。
顺着这和平画面,把记忆中那由轮渡隔江送来的小夫妻一眼端祥四十余载。
他俩黄牛似的。勤勤恳恳。养四个孩子。且个个茁壮成长。这实在不易。当他们长大成人,早已不记得山脚筒子楼里的艰难时日,他们的言谈里还有筒子楼的邻居。
有一日,他们的子女,带着第三代寻踪访游了筒子楼。简陋的居住环境着实震撼了他们。他们的由来里原来有这样一座古老破落的旧楼。楼前破操场上的巴掌大一块空间,是他们儿时奔跑的大地。楼后巴着山是些破旧无序见缝插针的违建,也许是空了,搬走了住家,筒子楼连同整个厂区在死寂的空荡里怕是没些日子了。拆迁、重建,记忆就在现实里灰飞烟灭了。绕着黄荆山脚筒子楼和周边一圈。他们的子女作别了一段久远模糊时光。仿佛触摸了下爸妈艰难磨砺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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