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在找到制作人特德·霍普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打扰了,我是李安。再不拍电影我就要死了。” 然后他们花了18天(百度里记录为24天)时间和35万美元拍出了《推手》,李安的第一部电影,“家庭三部曲”的第一部。
影片一开始便引领我们进入了一个及其沉寂的世界,整个场景除了背景的一些杂音,没有一丁点声响。我们却能感觉到一条不怎么清晰的楚河汉界分布在这个美国中产家庭之中。镜头里,从台湾来到美国的朱师傅(郎雄饰演)站在房子的一个角落,在自己的太极世界里忘我的做着各种动作。而另一个房间里,他的美国儿媳马莎坐在电脑前,眉宇之间流露着不耐和烦躁。房间里寂静的空气让开关冰箱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忍不住一颤。马莎努力的投入进自己虚构的小说世界,但她却被一个陌生的外来因素干扰着。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一开始的无声为朱师傅整体的情感走向甚至人生定下了一个基调。
无声代表着朱师傅追求的一种境界。他可以把外界的一切喧闹都用太极推挡在外,保持自己的一方清净,去享受心无旁骛、云淡风轻。正如影片后来,儿子为自己的美国媳妇解释太极对于父亲的意义时所陈述的:太极是父亲逃避现实的一个工具。
人是社会动物,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朱师傅将现实世界推挡在外的一个结果便是慢慢稀缺的人来人往。这种无声带来的寂寞在异国他乡像是水位下落之后露出的那颗石头一样清晰。儿子结婚之后,生活的中心便放在新的家庭之上,虽然他努力的调和着朱师傅和自己媳妇之间的矛盾,但最终亏欠的还是父亲。练完太极后寂静对于朱师傅来说,就像寂寞的潮水在退到最远的一刹那突然之间一个翻腾又向他席卷而来。他会停在窗前,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喧哗的世界。只是导演克制地将他的背影留在摄影机前,让我们无法细致入微的通过他脸上的神情判断他的心里活动,那一刻的朱师傅到底是落寞还是渴望?
没有人准确的知道。
《推手》的另一位长者是和朱师傅的宛转性子不同的陈太太(王莱饰演)。直爽的她和自己的女儿住在一起,并在孙女儿学中文的语言学校教做菜。她和朱师傅在语言学校相遇,并且在包小笼包的环境里发生了令人发笑的小冲突。包小笼包这一项有文化气息的活动,其实有社交作用,跟打麻将、打扑克等其他活动类似,很“social”。一些人围在一起,和面的,调馅的,擀皮儿的,包小笼包的,每个人干着活唠着嗑,说着八卦哼着歌,一派和谐。要不然北方逢年过节,大团圆的时候怎么都包饺子呢?在沾着人气儿的声音里,陈太太并不比朱师傅轻松许多。她也有着和朱师傅一样的问题,上了岁数,身处他乡,语言不通,和女儿女婿关系微妙,与时代渐渐脱轨。人来人往之中,一样有生命末尾沉淀下来的孤寂。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李安之所以安排了朱师傅和陈太太两个截然相反的人物形象(一阳一阴,一婉转如水,一个像锋利的小刀一样是个直肠子),并不是想让他们谈起一场黄昏恋。影片的结尾,从女儿家搬出来独居的陈太太和同样独居在中国城的朱师傅站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边,他们身后是将他们衬托的渺小无比的摩天大楼。他们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经历了种种人生的变更之后,终于在纽约的中国城中殊途同归了——同样要体会子女的离巢带来的晚年的清冷,时代更新换代的力不从心。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无论是资本造成的家庭单位的变小,还是四世同堂本就是一种乌托邦。李安在《推手》里对音响效果(sound effect)的运用,成功的把人生之中的无声和有声传递出来。虽然《推手》在一些方面上不讨影评人的喜欢,但作为李安的第一部片子,火候把握的很好,不煽情,却处处有情。
ps小型日记:我在百度云上并没有找到资源,买的优酷和芒果会员也没有播放源,爱奇艺因为地区问题也看不了,最后竟然是在美亚上看的,对李安的国际化表示由衷的感谢。如果你喜欢我的文字,欢迎扫码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
《推手》——生命的沉寂与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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