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个性太强了,周围的人都有点怕她,什么事情都得她看顺眼才行,什么事都得分出个是非才罢。就连兄弟几个都觉得有时候母亲就像只刺猬。
母亲身体不适住院静养,私下交谈时忍不住劝了几句:“许多事放开点,别太较真了,老绷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回不去了!”母亲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沉思了许久,告诉了几十年没说的事。
母亲生在一个朴实的农民之家,姊妹众多,从小就勤劳能干,凡事能忍,没上过几天学,倒是偷着学会基础的认字读书。十九岁那年由父母做主嫁给了老爸。老爸是学生出身,书生气重,戴个眼镜,话不多,属于老实巴交的人。在那个年代农村,戴个眼镜说好听的是读过书的,说不好听的是眼睛残疾的人。
母亲刚嫁到村里,新来乍到,敬老爱幼,勤劳热情,人缘颇好。尤其是邻居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常常爱跟着她转。母亲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常和她们结伴洗衣服啊、上街买东西啊。。。。。。。母亲那会正怀着我,有一次同邻居一小姑娘同行,路过一家门口,那小姑娘看到屋里有一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玩耍,突然跑进那屋,对着那小孩的脑袋“啪啪”打的几下,然后手舞足蹈地走了出来。母亲很奇怪:“他以前欺负过你?”“没有,看到他家的小孩就想打他两下,不打白不打!”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神态给母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母亲了解到那家的男人有股书呆子气,唯唯诺诺,那家的女人也是个懒性子,孩子受欺负了也不计较,久而久之,村里的孩子都把欺负他家的小孩当成一种乐趣。挺着肚子的母亲一改以前温顺的脾气,凡事都要计较,一定要分个是非,就像母鸡碰到威胁时收取柔软的面容,展现出迎战的架势,这架势一端就是几十年。
“有时我也会想,我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几十年了,改不了了!但当时我必须这样,我绝不要你们兄弟几个让别人打脑袋取乐!”
望着母亲不再年轻的脸庞,有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笑着由衷地说:“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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