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晏殊

宋代文人（3）

晏殊

文/石岩磊

晏殊既是一位著名的文学家，也是一个成功的官员。他出生于公元991年，从小聪明好学，七岁就能写出有板有眼的文章，在老家江西抚州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晏殊14岁时就获得了五甲进士称号，还在考试时做了件令众人目瞪口呆的事。

1005年，晏殊参加殿试，试卷一发下来，他当即便对监考老师说：“我曾经做过这些题，请用别的卷子来测试吧。”他的这一真诚举动大受宋真宗的赏识，随后就授予他秘书省正字的官职，后来很快又提升为太子舍人、知制诰、翰林学士。而晏殊诚实的秉性始终未改，另外一件事更是让皇帝对其赞誉有加。

当时正直宋朝的太平盛世，官场盛行宴饮之风，大小酒馆天天爆满，风月之地日日笙歌，官员们都对吃喝游玩乐此不疲，可唯独晏殊整日宅居在家读书。真宗皇帝听说后，问其故，晏殊直言不讳地讲：“为臣我并非不喜欢宴游玩乐，只是家里穷没钱出去玩。”他由此更加得到帝王的信任，官职更是一路升迁。到宋仁宗时，晏殊做到了宰相之职，还兼任枢密使，他的女婿富弼做枢密副使。为了避嫌，晏殊主动上表请求辞去枢密使的职务，但皇帝没有答应，足见其深得圣上的信赖。

不仅如此，晏殊还非常善于提拔奖掖人才，范仲淹、孔道辅、王安石等均出自其门下，韩琦、欧阳修等人也是经他栽培、引荐而步入政坛的。他还将儿子晏几道培养成了文坛巨星，父子二人分别被世人称作“大晏”和“小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人情却似杨柳絮，悠扬便逐春风去”“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这些隽永之语便是“小晏”的杰作。

从晏殊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该是个沉稳持重、不苟言笑的老实人，可他在文学领域的表现却大相径庭。“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晏殊的名句充斥着缱绻温情，我们不难想见他应是个极富浪漫情怀的词人。事实也果真如此，晏殊的作品大多是描写男欢女爱、春花秋月、离情别恨的小令，满含清丽自然、雍容典雅之气，他开创了婉约派词风，被誉为“北宋倚声家之初祖”。

晏殊的为官之道与为文之理似乎存在矛盾，一方面是严谨稳重，一方面是汪洋恣肆，好像水火不容格格不入，实际上仔细分析其中的禅机便知两者相辅相成并不冲突。虽说诚实是美德，可在官场并非总是优点，晏殊是遇到了对的人才获得赏识，宋真宗、宋仁宗都是宽宏大量之人，且都意欲有番大作为，所以能器重晏殊，而在刘太后垂帘听政时，他的耿直就遇到了麻烦，被贬出京，所以后来晏殊的厚道也是因人而异的。

但晏殊也不是一根直来直去的烧火棍，他深知仕途险恶，时刻谨言慎行，诗词不过是他陶冶情操疏解紧张情绪的闲情逸趣罢了，绝不会用它招惹是非，因此在晏殊的作品中没有慷慨激扬的愤恨之语，反而多半是些艳词丽语，徜徉其中定能愉悦身心，令他精神焕发地投入到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中去。由此可见，晏殊不仅聪明绝顶，而且深谋远虑，其官运亨通即是必然，其文学造诣高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202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