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籽的罂粟 | 贾薇诗歌

插画：Shank

那一年
河中心滚动着石头
一条红色的帆影自江而过
满山的罂粟都结籽了
贾薇
你这明媚的女孩
你在哪里围坐
是否听见有咒语
向你倾覆而来

那时你拒绝爱情就像
拒绝死亡
在故乡的山上
等待你的男人就像这满山的罂粟
你对他们都许过诺
但永远临阵脱逃
贾薇
你这孤傲的女孩
你只为谁歌唱

流年如梭
人生在等待中溜过
有个傍晚
你静坐黄昏突然顿悟
将布满尘土的包袱拍打干净
找一匹雪白的马
骑着重新上路
一路上辉辉煌煌
一路上浩浩荡荡
你准备在临江而居的地方
随便为哪个男人生个孩子
然后端坐竹椅
在太阳下
看儿子长大

贾薇
你这全身布满巫师咒语的女人
你看见黑色的沙漠正向你延伸过来
白色的罂粟已黯然失色
你怎么办
率领你的儿子
几十年红红绿绿
几十年黑黑白白

1991.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