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重温了一遍芒果TV的《幻乐之城》,最打动我的莫过于佟大为和关悦的《那一碗面》,相爱十七年的他们迎来了锡婚。一碗普通面条,它贯穿4个场景,展现夫妻的平凡真挚情愫。一开始,他们住在小房子里,一碗面一个鸡蛋便是全部的幸福。后来住上了大房子,生活让他们无暇顾及那一碗面,争吵疏离,婚姻濒临破灭;一场场大病,与死神擦肩而过后躺在病床上才明白,所有的幸福不过是你为我煮的那一碗面。
三毛曾经说过:如果爱情不落到洗衣、做饭、数钱、带孩子这些零散的小事上,是不容易长久的。所有的爱情呈现在俗世的烟火都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大伯大娘,年纪大了的他们说话开始重复了,和岁月一样滔滔不绝的是他们记忆里儿孙们的小细节、小动作,曾经说过天真的话,做过的逗趣的事。大娘说,不种的田都种上了花生。我问大娘为什么不种玉米,而是种花生,大娘说,玉米你大伯不爱吃,他喜欢吃花生,生的、熟的都喜欢。哦,原来是因为我大伯喜欢啊。
前半生的他们,一个是水而一个是油,任生活肆意搅拌,他们怎么都无法融合。我以为他们的晚年会在一次次的“你个老不死的”斗嘴种度过,然而年近70的他们刷新了我的认识,当年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现在的他们可以彼此欣赏,彼此牵挂。
亲自问过大伯发生了什么,大伯对我说了一句:以前为儿孙活,现在为自己活。
接着,大伯向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三个儿子陆续成家,有了自己儿女,好像两个老人家成了局外人。去年,三儿子喜添了二胎,大儿子和二儿子在不同的城市买了房,三个儿子三个不同的城市,两位老人穿梭在不同的城市忙得不亦乐乎,眼看春节就要到了,老人犯愁,到底要跟哪个儿子一起过年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主动要求老人跟他们一起过年。年初一的早上,两个老人躺在床上默默抹眼泪,嘴里念叨:儿女再多,老来相伴的还是那个枕边人。
2018年,过完年后,大伯带着大娘从广州一路去了湖南橘子洲头,毛泽东故居,再去了黄鹤楼,最后去了长城,不知道他们一路经历了什么,但是回来后争吵没了,去哪都要粘着了。走出闭塞的大山,融进茫茫世界里才知道,在我身边的你是唯一,走过半生实属不易,看过迷离旖旎,只想归来后不离不弃。陪了你情窦初开,还要陪你两鬓斑白。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今年端午回家,探访了大伯大娘,他们的头发更白了,说话更温和了。那时天下着中雨,大娘执意要送我去车站,叫醒了倚靠沙发浅睡的大伯,说:走,一起去逛街。
大伯立刻站起来穿鞋拿起雨伞就走。我放慢了脚步,特地落在他们后面,在背后看他们的背影,眼睛不知不觉模糊起来。岁月多么强大,让前半生的咬牙切齿变成后半生的形影不离。前半生一起挨过饿受过冻,耄耋之年还要一起看遍祖国的山川河流。这不禁让人想起这样一份浪漫: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看过仓央嘉措对达娃卓玛的深情,看过荷西对三毛的惺惺相惜,看过张爱玲对胡兰成的痴心绝对,也看过林徽因与梁思成的相互懂得,但最接地气的不过:你喜欢吃的,便是我要种的。
不用牵手,只是一起站在同一把伞下就足以让我相信他们的深情,没有甜蜜的情话,没有红艳的玫瑰,不用天长地久的誓言,更不管沧海桑田,只是你喜欢吃的,便是我要种的,最深情的话都藏在俗世的烟火里!
有人说:哪有不想婚的姑娘不过是没遇到保护一生的人。我们期待真挚美好的爱情,却从不曾愿意主动打开心扉,是这个社会让我们的盔甲坚硬。嘴巴上嚷嚷着不再相信爱情,看到相互搀扶的老人却热泪盈眶,心生羡慕,高呼:这是爱情的样子。
黄晓明的世纪婚礼给了baby,周董的举世公主只能是昆凌,黄小厨以为多妈做饭而倍感幸福,然而,大娘为大伯种花生何曾不是一种平淡持久的幸福。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会等来南瓜马车和水晶鞋,午夜的钟声响起,脱下华丽的衣服,灰姑娘还是灰姑娘,但是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不是吗?放下邂逅王子那个遥远高贵的梦,活在俗世里,开始两人的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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