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过82年的拉菲,但家里在我十三岁那年酿造了一坛荔枝酒作为我日后的“月子酒”。三年后酒坛启封分装,那扑鼻的荔枝酒香有着难以吟诵的美妙。这坛“83年荔枝红”如今还剩下两瓶,父亲当年在瓶身上留下酿酒的日期记号已成遗迹。旷日持久的珍藏使得酒质由浓烈转为醇甜柔和,酒中荔枝的香味略逊于当初的浓郁芳香。珍藏的意义已经是“都在酒里了”
父亲离开已有十年之久。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 自难忘。这十年里人间周而复始忙碌如常。死去的人往天上走,诞生的人一一落了地。而我在想起父亲的时候也渐渐不那么痛了。那是每个人的归途,也是新的开始。这是我对于“死亡”最终的理解。
记得父亲刚离去那最初的两年里,在上下班的路上经常会开着车想着他,想着想着就落了泪。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仿佛就只有那部车才能安全地承载起不受惊扰的思念。那段时间里也怕参加亲戚朋友家的丧仪,怕触景生情一个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惹来别人笑话。也许在不曾经历过丧亲之痛的人眼里,这一切就只是浅薄的矫情。我不断地寻猜父亲在另一个世界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孤单…一遍遍地回忆着父亲于我的种种偏爱,更自责于自己报答未尽而留下的种种遗憾。现在也知道其实那并无多大意义,可能还会让另一个空间的父亲不能安心,只是那些年的自己放不下。在那些有毒的日子里时间终究成了最好的解药,后来我只愿相信父亲会过得很好,因为他值得。再后来看着好友歇斯底里的痛苦,我只是说“慢慢会过去的” 因为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但却是多余的。
这三千八百多个日子里,相比于任何仪式的周年纪念或清明寄思,难以停驻的想念和回忆方是寻常。作家史铁生曾说:我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上添一丝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蜡烛……而我始终觉得自己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光。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荔枝酒依然甜润,而我想你时已有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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