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墨马图文公众号收录)
从晚上九点开始的十二个小时火车回家路程,生生的被三个不同的回家人撕扯到凌晨两点多,都无法入睡。
第一个,是睡在我上铺的同龄女性。一个人拉着个超级沉重的皮箱无法放上行李架。
帮着她摆弄好后,听她解释,才知道是在乌鲁木齐出差了不短时间才返回的公职人员,一箱子全是带回来的各种材料。
我说,辛苦啊,不过总算没耽误过节。
她说,可不是啊,今年她一点忙没帮上,也不知道家里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十点后,大家基本都已经在铺上准备休息了,突然她的声音就显眼的起来了。
她说,妈呀,咱不这样行吗?明天我们去外面吃行吗?
她说,明天我才到,还要到单位处理一堆事,哥姐们趁我回来都要在年前聚聚,那改个时间行吗?
她说,我连家都没回,也不知道收拾的什么样,明天这一聚,是不是还得我做我收拾,他们吃完了就走?哪次不是这样?
她说,妈呀,我不是挑,也不是不讲情分,出去吃也花不了几个钱,我出就是了,大家都轻松,可以吗?
她说,妈,我知道家里人在家里吃就是讲究个气氛,可我确实没精神了,累了,这次就安排在外面,随便选,可以吗?
一个小时,就是这样的争执,哀求,愤怒,无力,妥协,最终,没听出一个结果。
第二个,是其他铺的一个男人,上车后,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没停下。不过还算克制,一直在车厢接合处喋喋不休。
十一二点,当一切声音静止后,他的声音就时断时续,时小时大的飘进车厢。听着就听出了个大概,是一个离开多年未回阿克苏的本地人,要回来过一个完整的春节。
能想到那种激动和兴奋,不时有大笑和亲热的粗口爆发出来,能听得出是一个个的同学和朋友,在互相询问,在共叙往事,在约春节的聚会,在定各自的时间,在喷发见面碰杯前的豪言。
确确实实是那种很真很真的情义,很深很深的想念,一直到了夜里一点多。
第三个,是隔了几个铺位的一对母子,女子颇有气质,男孩子四五岁的样子,活波而顽皮。那孩子在车厢里窜来窜去,不时叫喊着看爷爷了看爷爷了,女子就歉意的解释说,这是她有了孩子后第一次带回父母家过年。大家都笑笑的理解。
然后,一点多,孩子的哭声乍然响起,响亮而毫不止歇,我估计,一车厢的人都被同时惊醒。
女子惶急的小声安抚无果,无奈把孩子抱着去了车厢接合处,反复的说乖啊不闹啊怎么这样啊,那孩子就大声嚷,说他要睡在自己家的床上。就听女子气急的质问孩子,不是给你说过要这样坐火车吗?早知道这样就根本不带你出来!
一点点平息,回来。不到半小时,同样一幕再次重复。
睡不着了,睁眼盯着窗外,一点点不知远近的灯火隐隐约约的闪过,估计一车的人大体都如此,但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为此生气指责。
还是因为春节吧,还是因为都在往回家的路上吧,还是因为那三个不同的回家人让大家都想起了些什么吧。
离开,再回来,不论时间长短,都有不容易。
(喜欢我的文字,请关注公众号:中年情感叨叨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