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8.1155天：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每日三件事，第1155天#

我们这儿有个村子，名字是——喊叫水。听这个名字你就知道，这里缺水。这是典型的北方山区，干旱少雨。生活在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以耕种为生，也有人家会养羊。

八十年代的时候，村里有三条小溪。一条在村子西面，一条在村子东面，还有一条在村子面北。一条河滩把村子分割成了沟南和沟北两部分，公路从沟南贯穿而过，这条公路就是109国道。河滩常年干涸，在80年代前后，夏季的雨后会有洪水流过。90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河滩有水了。

村里有一点儿水浇地，估计一家也就一亩左右吧。大部分都在种小麦，还有点在种菜。村里人的口粮主要靠山边的旱地。用老人们的话来说就是广种薄收，春天的时候撒上几十亩。然后回家看老天的眼色，想让你过好点儿就多下几场雨，不想让你过就少下点雨。村里人生活的常态就是——靠天吃饭。庙，就成了村民和上天沟通的重要场所。庙位于村子的中心，是一块风水宝地。神仙们也算仁慈，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近百年，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光景。

前几年大家开始种植硒砂瓜，个头大、水分足、糖分高，堪称宁夏一宝。种过地的人都知道，地也得歇歇，种久的地养分就少了。硒砂瓜也一样，老砂地里的苗成活率越来越低，瓜的口味越来越差。为了提高瓜苗的成活率，各种方法都用到了。就是没有人愿意让地歇上一年。

再回到那里的时候，问候语就成了：你今年的瓜咋样？听到的都是“哎……也不太行”，只不过有些人是笑着说的，有些是面无表情说的，还有人说话的时候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管是谁，脸上都留着长期风吹日晒的痕迹——黝黑、苍老、嘴唇干裂，手掌粗厚，布满了老茧。

岁月又饶过谁呢？

每个人都没有充足的资源，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总是收到周围环境的限制。但无论如何，人都能活着，就像石头下面的小草，总能挤出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