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把地上的烟灰用手指捏起来，撒向一个蜗牛，那蜗牛正不带思考的在木板上缓慢的行走，蜗牛受到惊吓，缩回了壳子里，把生命托付给脆弱的壳，烟灰堆成了一座小山。旧的烟灰用完了，小妹等着新的烟灰落下，好继续往上撒去，淹没蜗牛。
里存不担心蜗牛的生命是否终结，小妹只是出于好玩，消灭生命更多是大人的事。
前几天，一个醉鬼在街道上行走，他的腿脱离了理智和脑袋的控制，变得随意，大量的酒精进入了大脑，获得了酒鬼暂时的控制权，使得他的言语充满了混乱和无礼，所以当天上大雨落个不停，他便破口大骂，手指指着天上，在酒精和狂暴的脑力共同作用下，说些使得神明发怒的言语，结果天上劈下来的一道闪电，带着明显的愤怒，劈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他的尸体被雨淋个不停。
脑袋咒骂舌头的无礼，挑战天上的神明，几乎在同一时间使得它们和酒鬼同时失去了生命。那心脏的跳动不再，那胃里面的残渣是最后一次的吃饭，花朵的香气也不在被他谮取。
这个家伙已经死了，他的身体已经准备迎接蛆虫的到来，和蚊子的光顾。
这个人在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意下死去了，死的那么迅速，那么凄惨，皮肤几乎被夹带愤怒的闪电烧焦了。
离存想到这里把烟会弹下去，立马就被小妹捏去撒在蜗牛身上。
小妹已经吃完了雪糕，坐在木头上休息，她的鞋子出奇的大，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拖动着走，像是拖动着铁链。
离存继续想着那个死人的故事。
神明用尸体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假如人类的杀人偿命的法律有效果，假如人类用手指指着法律的条纹给神明看，用眼睛和理智判断神明能否看懂上面的字。
那神明会不会发怒呢？那个人的妻子，大喊大叫要求杀人偿命，她说她亲眼看见，“那道闪电生了眼睛，瞄准了他射去。”现实情况是她在那时候睡得像猪一样，而猪有可能被惊醒，她不是不可能被惊醒的，除非她愿意，否则很难叫醒她。
那是一个谎话，离存想道。对神明撒谎总归是不错了，因为有掌管记忆的神明，把记忆撒进人类的脑袋，好让脑袋丰盛，不空空荡荡的。再把一些旧的记忆收回，这样人类就发生了遗忘。
倘若神明不工作，人类会不会因记忆饱噎而死？那领了命令负责传递记忆的微小的精灵，能否抵挡住炮弹的燃烧？
是否炮弹会燃起棉花？将洁白变成乌黑的灰烬？
天空中出现的光亮，那不寻常的光亮，那被人类拍摄存在手机里面的神秘的光亮。
事情越闹越大，人类的反抗传达了天上。
蜗牛长时间感觉不到危险，探出了头，得知自己的生命还在。便慢慢的移动，小妹用手指戳了戳，蜗牛又立马缩了进去。徒留一个壳，即是负担也是保护。
离存继续发呆想：“让大量的金钱，与生气的妇人和解吧，让警察的武装驱散了游行的人们吧，一如驱散一片乌云。不要往空中发射烟花了，那原本的美丽，变成了挑衅。”
“巨大的力量会得到尊重，渺小的攻击只会徒增羞辱，在大地上最有灵魂和力量的两种物种，人类和神明，恐怕要发生战争了。”
小妹还在不停地往蜗牛身上撒烟灰，蜗牛用沉默的壳表示防御。
离存扔掉了烟，往大街上走去，小妹捏起蜗牛放在了口袋里，拖着巨大的鞋跟在后面。
离存想道：“但愿神明不击杀沉默的人，如果非要屠戮，我也只好与他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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