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且介亭杂文(7)
《拿破仑与隋那》
*拿破仑的战绩,和我们什么相干呢,我们却总敬服他的英雄。
*甚而至于自己的祖宗做了蒙古人的奴隶,我们却还恭维成吉思;从现在的卐字眼睛看来,黄人已经是劣种了,我们却还夸耀希特拉。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灾星。
*我们看看自己的臂膊,大抵总有几个疤,这就是种过牛痘的痕迹,是使我们脱离了天花的危症的。自从有这种牛痘法以来,在世界上真不知救活了多少孩子,──虽然有些人大起来也还是去给英雄们做炮灰,但我们有谁记得这发明者隋那的名字呢?
*杀人者在毁坏世界,救人者在修补它,而炮灰资格的诸公,却总在恭维杀人者。
*这看法倘不改变,我想,世界是还要毁坏,人们也还要吃苦的。
《答“戏”周刊编者信》
*对于戏剧,我是毫无研究的,我的最可靠的答复,是一声也不响。
*我是绍兴人,所写的背景又是绍兴的居多,对于这决定,大概是谁都同意的。但是,我的一切小说中,指明着某处的却少得很。
*中国人几乎都是爱护故乡,奚落别处的大英雄,阿Q也很有这脾气。
*为了医病,方子上开人参,吃法不好,倒落得满身浮肿,用萝卜子来解,这才恢复了先前一样的瘦,人参白买了,还空空的折贴了萝卜子。
*警句或炼话,讥刺和滑稽,十之九是出于下等人之口的。
*我想,普遍,永久,完全,这三件宝贝,自然是了不得的,不过也是作家的棺材钉,会将他钉死。
*倘有同一营垒中人,化了装从背后给我一刀,则我的对于他的憎恶和鄙视,是在明显的敌人之上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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