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可卡因就注意到了那个小男生的不满。 他判可卡因的作业时，由于错了几个字，他愤怒地把作业本扔到讲桌前五米远的地上，吼道：“写的质量那么差，就重写！”
可卡因没有说话，捡起作业本回到座位上去了。
“哦，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发生了什么事？”
后排的海洛因向可卡因探过身子。
“我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可卡因冷冷地说。“今早他心情不是特别好——”
可是海洛因打断了她。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拿你撒气了，是不是？”
“哦——好吧——你竟然——”
“竟然什么？”
这时候，那个小男生的眼神向可卡因这边望过来，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威胁。可卡因只好装作平静地接过话：“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真是让人吃惊。”
“唉。”海洛因也同样觉察到不祥的预感，只好赶紧搪塞一句：“低头改作业吧，不然——”
海洛因没有再说下去，但可卡因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低下头，努力想要回避小男生投过来的目光，继续假装正在专心地写作业。
小男生的怒气似乎一直没有消减下去，上午讲卷子的时候，他提到一句与课堂根本不相关的题外话：“可卡因，你知道——”接着他发出的嗓音断了一刻，可卡因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有什么事？”
“你去——”
小男生的嗓音又断了。他似乎两次都会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好拖延着话语发出的尾调。这时，有个人打开门。
“可卡因，你又——挑衅了政治老师？”
接着那个红头发人递过来一张纸条，之后关上门走了。
小男生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急速变换。他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物品可以用，顺手操起一盒粉笔，向思绪已经反应过来的可卡因掷去。
“又变可爱了？”
海洛因在可卡因旁边低声耳语道。
“你用不着问这个，他现在情绪控制状况怎么样，这不已经明摆在面上了嘛。”
可卡因边说边躲过那一盒迅速飞来的粉笔，向教室后方撤去。
“用我帮你吗？”
在可卡因离开座位旁边时，海洛因压低声音问道。
“不用了。”
可卡因说话声音的冰冷以及速度之快，让海洛因愣了片刻。
“这次不同于以往，我有办法解决。”
可卡因靠在教室后方的柜子上，说话了。
“你又——发脾气？”
小男生准备掷下一盒粉笔的手呆在那里，但是也已经能看出他内心的怒火急速升腾。
“那又如何？！”
他突然放开嗓子大吼道。空气似乎凝固了，但可卡因透过余光看见海洛因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你真没必要，咖啡因。”
“你怎么又——”
“你学不会情绪控制吗？是吗？真是可笑啊，咖啡因。现在谁不知道你喜欢——用不当的方法为自己发泄愤怒。如果他们要知道故事的主角是我呢？如果呢？”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可卡因。”
小男生声音颤抖着说道，现在他不得不靠着黑板以稳定自己不要摔倒。他面对可卡因冰冷的笑容，脸色似乎在变得惨白。
“可爱！你真是太可爱了。现在，我要这么称呼你，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蠢。你是也觉得自己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吗？！”
可卡因努力让自己坚持住，吼完这一句，她似乎觉得四肢有点冰凉。凌晨服下的白色药片这时似乎已经失效，她知道一种疯狂的欲望正渐渐控制住她，但她没有办法阻止，只好努力让自己思考那些无关的事，让一年前的声音在脑海里无休止地回荡……
我最知道为什么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格……他情绪的不可控……我必须努力掩盖这一切……我需要让他留下来……
教室里沉默着，似乎寂静淹没了一切。咖啡因呆立在那里，而可卡因只是让这些话在自己脑子里徘徊。她似乎只想寻找灵感，寻找怎么再能让这一场风波化为平静的灵感。
可是我……我最初也控制不了情绪……有这样前科的人……辅助不了这种无助者……
声音无休止地在脑海里徘徊。可卡因一只手扶柜子，侧蹲下来。大脑有些晕眩，心脏剧烈的疼让她似乎还不知道咖啡因穿过桌椅来到了她身边。
“可卡因……抬头看着我。”
可卡因刚扬起脸，咖啡因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了她肩膀一拳。可卡因跌坐在地上，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站立起来。
“海洛因。”
可卡因声音很轻，但海洛因清楚地听见了她说出的那三个字。他站起身，抓住咖啡因的手，限制住了他将要再次落下的那一拳。
可卡因很快站立起来，眼中闪烁的全是怜悯。
“咖啡因，你再控制不住，也得……控制得住！”
她后面的四个字突然暴怒起来，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划破寂静的空气，震穿了教室里其他人的耳膜。但是她很快又平静下来了，用双手捂着脸。
“对不起……我不该生气……”
“如果你再练不好情绪控制——”
海洛因没有理会可卡因的嗓音，此刻他正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愤怒，一字一板地对着咖啡因吐出这几个字。“你再练不好情绪控制，可卡因也是有忍耐度的。”
“我才不是——我只是说——我绝对没有……”
咖啡因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渐渐响起。
这回，可卡因又转过身去，狠狠掐着咖啡因的肩膀。
“你闭嘴，我听不了你的哭声。”
“哼，你把自己当谁了？”
“你也用不着管我是谁。你再练不好情绪控制，你可小心点。”
咖啡因勉强止住呜咽，伸过一只手想把可卡因掐他的那只手掰开，但海洛因把他挡了回去。
“回你的讲台去，不是喜欢扔粉笔吗？教室后方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现在回去。”
海洛因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峻，咖啡因这时候依然有点不服，但他没有什么办法。要继续在这待下去，必须得听可卡因的，或者说……不确实是顺从，但也不能再不练习那些情绪控制之类的东西……
咖啡因努力避开这些思维，麻木地朝讲台走去。他没多少害怕，这时他心中还想着政治老师那些事。
“还在烦冰毒和我的事？”
可卡因的声音再次响起，咖啡因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是啊，他咖啡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内心，还有他的性格，可卡因是最了解的人，再没有第二个了。虽然……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早上他的不耐烦，可卡因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可卡因忍耐他多少次，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想提这档子事而已……
他终于走回讲台，可卡因和海洛因也走回座位。“现在，我们讲——”
他的声音又被开门声打断了。
“我是冰毒，我找可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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