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之残忍

作者: 坚持下去OK | 来源:发表于2019-02-15 13:45 被阅读192次

    现在提倡二孩政策了,计生也将退出历史的舞台,被人们渐渐所遗忘。90年代前后,正值计生高歌猛进之时,计生政策影响了无数家庭。尤其是在农村,计生发展得愈发的扭曲。

    不想评论这种违背自然规律政策的好与坏,只是谈谈身边受到计生影响的人,他们所承受的,所遭遇的,无人问津。

    【水爷爷】

    水爷爷和父亲的年龄差不多,但大我父亲一个辈分,我只好称呼这个伯伯年纪的人为爷爷。

    要不是和水奶奶一起睡觉,也不会知道水爷爷是计生的受害者。水爷爷受到的伤害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水奶奶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人,我和她聊得比较来,聊到很晚,还跟我聊了些男女之事,我很不好意思,就静静的听着。

    聊着聊着,她就谈到了水爷爷。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用释怀的口吻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水奶奶怀上第二个孩子,开始显肚子时,计生委的人就找上了门,先是劝诫水奶奶把孩子打掉,说她还年轻,晚点政策宽松了再生也不迟,水奶奶执意不肯。

    眼看水奶奶要临盆了,计生委的人来得愈发的频繁。警告水奶奶,产后必须去做绝育手术。

    他们的女儿顺利出生了,可整个家庭却笼罩着压抑的气氛。水爷爷看到水奶奶刚刚生产,且历来身体不好,且不顾水奶奶的劝阻,要去做结扎手术。

    做之前三番确认,计生委给出的答案都是没问题,就是后面不能要小孩而已。

    水爷爷怀着忐忑的心做了结扎手术,计生委象征性的送来了几包白糖表示慰问,顺便也表达了对水爷爷的表现很满意,很支持他们的工作,对周围的人也起到了带头作用。

    可事实呢?水爷爷从此以后,再也无法与水奶奶进行性生活。

    在当前社会,水爷爷的遭遇是悲痛的,是隐忍晦涩难以启齿的,而水爷爷的心理阴影面积有谁关注过呢?水奶奶的无奈又有谁能体会呢?

    【母亲】

    我的母亲是个历经苦难,尝尽生活苦胆的人,或许是所有生活的阵痛都经历承受了,母亲变得无比的坚强乐观。

    母亲的辛酸苦难史我很想记录,却不知从何下手写起,刚好想到计生这个问题,就写写母亲的遭遇吧。

    母亲生育我后,过了3年左右又怀上了妹妹,妹妹是在外地诞下的。外地生计也抓得很紧,母亲便带着我和妹妹回到老家,想着山高皇帝远,风头应该好避一些。

    至于为何要避,其实和母亲的传统封建思想有关,她还想生个弟弟。

    母亲首先带我们到姑姑家,那里熟人较少,被乱嚼舌根的风险也会少很多。

    其次,母亲还有个想法,她想请姑姑领养妹妹。姑姑多年只有一子,且医生诊断不会再有孩子,若能领养妹妹,凑成一个“女 子”岂不是很完美?而母亲也能再获得一次生育的机会。

    然而姑姑并不愿意领养妹妹,也不给母亲好脸色看,母亲眼看姑姑这是待不下去了,便带着我们去了外婆家。

    在外婆家待一段时间后,联系上了一户愿意领养妹妹的人家,而且那户人家条件很不错。母亲很是不舍,但还是答应了。

    可就在这时候,妹妹染上了疾病,由于农村医疗条件有限,母亲又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带着妹妹到处医治,没过多久妹妹就病逝了。

    当时年幼,妹妹存在过的这件事情听父母摆谈后才知晓。想到现在一无是处的自己,如果父母当时选择了妹妹,妹妹会不会活得更精彩呢?

    后来母亲如愿生了弟弟,父亲为了养家,南下打工。母亲在家带我和弟弟,还种了许多庄稼,养了几只鸡,养了2头猪,一只羊。

    日子过得贫苦,但也算平静。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母亲生育妹妹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乡政府计生委的人就找上了门。

    他们要求母亲,必须去做结扎手术,母亲不答应,一直拖着。一旦听闻计生委的人员要来了,母亲就马上锁好门,带着我和弟弟躲到山坳里面去,等计生委的人走了再回家。

    那时不懂为何计生委的人要上门抓母亲,觉得他们很不友好,也没有体会到母亲带我们躲山坳的紧张感,反而稚气的认为是在玩躲猫猫的游戏。

    好几次我们家的门锁都被计生委的人撬烂,那时天气有点冷,他们就把我母亲用来搭黄瓜苗,搭四季豆苗的灌木条拆了,当火烧掉。母亲回家后看到一堆灰土,默默流泪。

    一来灌木条是她去山坳里面辛辛苦苦砍的,本来可以复用好几年,这下没了她有点心痛。

    二来是觉得这躲躲藏藏的日子过得真是心力交瘁。

    母亲也和父亲商量过计生委催结扎的事,父亲说要不他回来去结扎算了。母亲又因父亲体弱而不肯。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一次计生委搞突然袭击,母亲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住了,被带到县城里面做结扎手术。

    在简陋的手术室,母亲看四下无人,本是个逃跑的绝好机会,可她想来这些月的东躲西藏已是疲乏,无心再挣扎,索性就顺从了。

    可手术后,母亲才发现医生做的是绝育手术,母亲再也不能生育了。虽然母亲本不想再生孩子,但让她彻底失去生育能力,她心底很是不能接受。

    母亲做完手术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多,出院后是人抬回村的。我家住在山坡上,母亲就在山脚的村里面养了一周多。那时的人们虽然爱嚼舌根,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热心,大家交替着照顾我母亲。

    父亲在工地上听闻母亲做绝育手术的消息后,丢下手里的工具,抱头嚎啕大哭,工头看到父亲的状况有些吓着了,把拖欠父亲的工钱一口气给结清了,父亲拿着钱才赶回家。

    说到底,母亲正真上也只拥有两个孩子,可她却承受了绝育手术的剧痛,失去了生育能力。母亲受绝育手术的影响,也加上自身非常劳苦,四十岁左右就停经了。

    身边受到计生影响的家庭还很多,有些是我已知晓了的,还有很多是被埋藏的,计生给他们带来的辛酸被时间一点点瓦解在历史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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