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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第十一本青少年小说,这本书实际上算是我的早期(前三分之一)作品。
作为一位有良心的作家,我得承认早期作品的运笔没有后期作品流畅,阅读上这骗不了人,但正因为当时还在摸索青少年小说的调性,作品内容反而更少了容易吞咽的糖衣,而更直接了当。
从小到大,我追求最重要的人生价值,就是「自由」。在《乩童与庙公》我透过乩童与神明附身的关系谈论人的自由。《小渔村的海王子》我更进一步,探问自由的对象从配角换成主角。
读者们可以想见,这本书当初也经历了一番编辑意见与修改。因为「自由」这个主题,想要透过青少年小说,以小学、国中,乃至高中生为对象来探讨这个议题,操作上很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写成一本难以下咽的天书。
书本对出版射来说,那是拿来卖钱的商品,大小出版社皆然(对出版社不要存有什么幻想,不赚钱的出版社怎么养得起老板、编辑、作家,又怎么能有资本印行更多好作品)。我说过,好作品不等于难懂的作品,内容丰富又易于阅读,这是作家要面对的挑战。
经过思考与重新整理,最终写出了这本书。
整个故事历经三个埋藏于故事中,我希望引发读者思考的重点:
第一、「自由像什么?」
故事的背景设定,来自我对自由的联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海。所以故事就发生在面对一望无际太平洋的鲸歌渔港。
故事的主角叫做「蓝天」,天空又是一个自由的象征。蓝天是一位孤儿,他的家就在海滩不远,打开窗户就能见到海的地方。
每天除了上学和睡觉以外的时间,蓝天都与大海在一起。他喜欢大海,也喜欢大海里头的生物、鱼群,以及每年夏天都会来造访的海豚朋友。
第二、「自由是什么?」
对于不自由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尖锐而叫人无法逃避。故事中,不自由的孩子,碰到像蓝天这样活得自由自在的人,能找到答案吗?
于是,出现在蓝天生活周遭,有一对大哥哥、大姊姊。
老是跷掉的蔡宗泽,他见到打赤膊在海里游泳的蓝天,一时兴起跟他比赛游泳,结果蔡宗泽输了。爱面子的蔡宗泽不想认输,后来又跟蓝天比赛好多次,可是蔡宗泽始终赢不了蓝天。
经常背着画具出现在海滩的邱静雯,刚开始意外将蓝天画进画里,后来才发现蓝天就住在海滩旁,这里就是他的家。
一个周末,邱静雯又去海边画画,刚好碰见蓝天和蔡宗泽在比赛游泳,蔡宗泽是住在他家旁边的青梅竹马,蓝天是她画里的少年。邱静雯知道两人都很孤单,于是撮合他们两人成为朋友。
第三、「我们可以从不自由变得自由吗?」
在我看来,自由不等于为所欲为,也不等于一个人快乐就好。自由是与世界和谐共生,与他人和平共处。
因此,个人要获得自由,就得学会与环境和他人好好相处。这就牵涉到一个人的生活态度,而现代人的生活态度直接影响的,就是我们的环境。
这个夏天,是蔡宗泽和邱静雯初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多了蓝天加入更显得美好。就在三人本以为一切美好都将不会改变,此时渔会传来米立公司即将在鲸歌港口建立罐头工厂的规划案,打乱了鲸歌乡民的生活。因为工厂一旦设立,将会大大影响沿海生态,不只是生计,对居民们的健康也会有负面效应。
三个年轻人为了家乡,以及各自的心愿,联系在一起,与乡民一同抗争,为保留家乡的美景与传统而战。
故事,就在孩子对自由一步一步的问与答,摸索之间,形成一股热烈而丰富的生命力量。
以上,就是我想教给孩子的自由真谛。
[节录内容]
蔡宗泽不耐烦的说:「小弟弟,怎么你要玩的游戏都离不开大海!不然这样,我们比赛堆沙堡,看谁堆的城堡最漂亮,就算赢了。这里有一位很会画画的大姊姊当评审,她说谁赢就谁赢。」
蓝天有点为难,对于蔡宗泽的建议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对邱静雯说:「姊姊,还是妳要跟我一起玩?」
蔡宗泽见自己的提议,竟然被蓝天视而不见,生气说:「小鬼,是你找我玩的耶!怎么现在又不跟我玩了。」
「可是我不想玩堆沙堡。」
「不想玩就算了!」蔡宗泽赌气说。
蓝天哪能就这样放过蔡宗泽,他见到邱静雯在,想说是个让大哥哥展现泳技的好机会,跟邱静雯小声商量。
「大姊姊,我每次找大哥哥游泳,他都拒绝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他下水不可。」
「可是蔡宗泽力气很大,而且脾气又拗,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他。」
「我好像懂妳的意思……可是我有个好方法,姊姊愿意帮我吗?」
「好啊!什么方法。」
蓝天对邱静雯说了自己想的方法,邱静雯听完差点没笑倒在地上,说:「你真调皮。好!大姊姊帮你。」
蓝天回到大海游泳,邱静雯假装在玩沙,蔡宗泽手上拿着一本《诸葛四郎》漫画,随意读着。
突然,海里头传来蓝天的惊呼声:「救命啊!救命吧!」
邱静雯赶忙朝海边跑,对蓝天叫道:「怎么了?」
蔡宗泽也听到蓝天求救的声音,把漫画往地上一丢,赶紧跑过去。
「我脚抽筋了!」蓝天载浮载沉,双手拍打着水面,溅起好多浪花。
邱静雯拉着蔡宗泽的手,一脸紧张的说:「宗泽,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蔡宗泽何尝不担心蓝天,可是他着急归着急,却一直没有实际行动,只是站在海边看着,往前走了几步,大概到了海水淹到膝盖高度的地方,就不再向前进。
「蓝天,你还好吗?」
「我快没力了。」
「宗泽,快去救他!」
「我……」蔡宗泽看着蓝天挣扎的样子,觉得自己好无能,可是他往前走到水深快要及腰的地方,便裹足不前,看到大海有点畏惧,甚至想要回头就跑。正迟疑间,蓝天整个人没入海中。
「蓝天!蓝天!」邱静雯和蔡宗泽对着海面大喊,但没有一点回应。
蔡宗泽着急的朝四处望,小腿突然有一股力量从水里头将他往更深处拉。
蔡宗泽完全失去平常一副「我是老大」的嚣张模样,吓的惊慌失措,就想往岸上跑,但水底下的力量实在太大,他被带后带,仓皇间脚步一滑,喝了好几口海水。
邱静雯刚开始见蔡宗泽狼狈的模样觉得有趣,看了一会工夫后才惊觉事情有些异状,对蔡宗泽方向叫道:「蓝天,放开他。」
蔡宗泽感觉抓着自己腿的力量消去,没命似的冲上岸,然后像是一只海狮,,趴在沙滩上不住喘气。
「蔡宗泽,原来你不会游泳。」邱静雯觉得好笑,又觉得蔡宗泽有点可怜。
「对啦!不行喔!谁规定一定要会游泳的。」
「那你不早说。」
「我……我不好意思说。」
蓝天这下也弄得怎么回事,原来蔡宗泽之前拒绝他是因为不黯水性,过来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哥不会游泳。」
蔡宗泽突然弹起来,一把抓住蓝天,双手握拳在蓝天头上用力钻,然后说:「臭小子,竟然敢偷袭我,看我还不好好教训你。」
「大哥哥,我不敢了!」
「不要跑!」
上了陆地,蔡宗泽又成为路上的统治者,蓝天从他粗壮的双臂底下好步容易逃出来,但蔡宗泽哪愿意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两人在沙滩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邱静雯见蔡宗泽和蓝天两个人天真无邪的样子,觉得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是大家眼中的坏孩子;另一个总是笑嘻嘻的,老是像个傻痴痴的笨蛋。但两个人的本质其实很像,两个人都很纯真,都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好人,同时也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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