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没写过真正像样的东西了,其实也不是自己慵懒无趣,我只是觉得写到一定程度,发现有些美好的东西,我却难以用最精粹最贴切的词语来表达,内心不由得翻起五味。陆机在《文赋》序里说,“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我想,我也许就是走进了这种死胡同。
于是我拼命地去看书,三个月时间里,看完了一部《中国通史》,感觉中国古代史,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算来算去,勾心斗角,确是戏剧般精彩。三国是各君主利用天时地利,分门别阵,斗智斗勇的天下,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一书中,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来概括整个三国史,真是经典之极。综观整个古代史,无非就是一部中国人的战争史。我们都说美国人好战,可实际上中国人也历来好战,而且喜欢“窝里斗”。为了祖宗留下的几块土地,誓死保家卫国;为了某个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争得面红耳赤,以致战场上,刀枪相见,血染江河,实在是悲哉,惨哉,傻哉!我由之而叹:这些将军既然那么强悍,为何不像俄国诗人普希金那样去找对方角斗,虽死得有点惋惜,但也死出了自己的风骨!
读到秦朝史,禁不住疑惑: 秦朝为何只存在15年便灭亡了?关于秦之沉灭,后人将之归于“滥修工程”“徭役赋税重,民不聊生”等原因,于是就有了孟姜女哭倒长城,火烧阿房宫的传说。但究其原因,其实是秦始皇不懂“征服”与“统治”的区别,“征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秦始皇较有水平,霸气十足,统一了天下。但”统治”却需要互惠互利才能长久,秦始皇最大的失败是未曾在第一时间完成角色转换,没能将已征服的对手立即驯化成同舟共济、生死与共的盟友。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真正的强大并非时时用强,而是当强则强,当柔则柔。革命党与执政党干的从来都是两回事,秦朝用革命党的方式做了执政党,因此必败无疑。这让我想起英国首相丘吉尔的伟大,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不久,就主动退出政治舞台,他说:我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政治家。”话语铿锵,一如他在战场上独特的个人魅力,其政治素养可见一斑。
在中国文学史上,最有才华最有成就的“一门三父子”,除了“三苏”之外,就是“三曹”了。可通读《中国通史》后才知,曹家一族也是惨不忍睹。曹操活着的时候,一直知道司马懿诡异多端,城府深厚,可那时要利用他对付诸葛亮,无奈何,酿成苦果。曹操曹丕死后,曹家的子子孙孙基本上都被司马懿的人杀光殆尽,实为凄惨!
在语文教材中,有一篇美国作家房龙的《宽容》,惊诧于他如此高妙的伦理道德说教方式,我上网买来房龙《人类的故事》一书,展读之后,再次感叹:的确是少有的好书!在房龙的妙笔之下,历史上的那些化石般的人物都好像苏醒了过来,一个个栩栩如生,走进读者的眼里。关乎中国的历史,房龙只讲到了孔子,并将之与印度的佛陀释迦牟尼相提并论为一章,可见孔子在人类史上的世界性影响。
在学校图书馆,我翻阅过荷兰现代短篇小说,发现也蛮神秘婉丽。读之,犹如早上饮着一杯甘涩浓郁的咖啡,晚间品着醇香可口的葡萄美酒,恍惚间,我也跟着《白胡子的女儿》,隐隐地进入了她家的椰枣矮林和玫瑰园,迈步在通向晶莹剔透、能映出人影的水池边,迷离于黑玛瑙铺就的台阶上。孤寂寥落,又欢欣不已。皇宫般的高贵华丽,秘林般的静谧清幽, 尽管凄婉哀伤,但正如作者所说:那里总好像有层迷迷濛濛的东西,犹如音乐的通奏低音,轻柔而又宿命地笼罩着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时间。无端地,你情不自禁会有一种感伤的情怀,为之牵绊,为之惦念,但还想继续读下去,方可怡情。
去年偶然买得了台湾作家龙应台的人生三书,读完《目送》第一篇 ,猛然发现最犀利的一支笔也有最难以言尽的时候。简洁精僻的叙述,入木三分的感悟,道出了浓浓的亲情世界,感人至深。也许作文,就应如龙应台般,坦率,真诚、又富有智慧!
这两年我读了不少书,甚有感慨,其实读书不在于多,而在于精。书,会给你带来情趣,也会给你带来智慧。尼采曾说:“若想度过安逸的人生,那就混迹于人群之中。”我改之言曰:若想度过美好的人生,那就混迹于书林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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