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玲的故事让林花久久不能平静,她仿佛觉得有一股无声的力量狠狠地敲击着她沉寂已久的内心。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如果自己也能像玲女子那样闯出个样样就好了。
敞地上的村民渐渐散了,林花也抱着春娃往自家走去。途中,路过一大片水池地,水洼四周生长着各种参差不齐的杂草,春娃又咿咿呀呀地要下地玩耍。
下了地的春娃迈着蹒跚的步伐,奋力拉扯着她的手奔向那片杂草丛。
突然,她在杂乱无章的群草之中发现了一簇簇生长茂密的节节草。
节节草又叫骨节草,不长叶子不开花,只知闷头长茎干,不用人工松土、施肥,只要靠近水域,汲取土壤中残存的一点点水分,就能茁壮成长,秋冬落败后,来年又自行散发出生命的活力。
节节草外形似竹,茎干由一节又一节的小枝节组合而成,乍一看就像一支迷你版的小竹子。
春娃对这长得奇怪的野草很有兴趣,他用手拽住茎干,无意识地用力乱薅,没想到竟将节节草的一个枝节拔了出来。林花握着他的小手,将拔出的枝节又插了回去,春娃觉得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清脆又兴奋的声音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节节草成了春娃的新玩具,他接连拔下好几个枝节,又在林花的协助下全都插了回去,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日头偏西才恋恋不舍地回屋。
第二天晌午饭后,林花又带着春娃来到水洼边那片节节草旁边,她惊喜地发现,昨个拔了又插回的那些小枝节竟安然无恙地结合在一起,重新生长了起来。这个惊喜发现震撼了她,野草生命力如此顽强,不管怎么摧残都阻碍不了它的生长,难道人还不如草吗?林花的心活泛起来。
回家后,她忙着为全家准备夜饭,等到吃毕饭、收拾完碗筷,她才试探地对男人铁山说:“他达,彩玲姐回来了,你还见着啦?”
“听说了,没见着人。”男人兴致缺缺地说。
“前个我见她了,在城里混得可好哩!就连她娃都神气得没样样了!”她试图与男人好好聊聊彩玲的故事。
“那又咋?她过她的好日子,咱过咱的穷日子,又沾不上她的光嘛!”男人对这话题似乎没什么兴趣。
“你说话我就不爱听,她能过好日,凭啥咱就得一辈子受穷?”见他如此安于现状,她不免有些来气。
“人彩玲姐是富贵命,咋?你还想跟她比?”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都是一样的人,我咋就不能跟她比嘛?”她不服气地说。
“彩玲姐是有文化的人,你初中都没毕业,凭啥能跟人家比!”男人回过头,瞪了她一眼,撂下这句狠话便不再言语。
“没有文化,我还有力气,只要肯出力,就不能饿死,不管咋样,我都想去南方打工挣钱!”她气哼哼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人意见不合,这次交流不欢而散,但去外面闯荡的想法已经在林花心里扎了根。倔强的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偏要让男人瞧瞧,出了伍家庄,她能不能风风光光地活,她就不信自己还比不过乡野里生长的节节草?!
她决定了,不管男人和公婆是否同意,等春娃大点儿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去南方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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