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幼儿园的位置在大院的东南角,单独的一个院,有围墙,有大门。应该是当年大户人家的宅院,平房,出厦,房檐儿还带暗红色的檩子,室内木地板。几栋房子记不清了,一个班一栋房子,分大,中,小班,每班还分一班,二班,三班。每班一名老师,配两名教养员。
幼儿园比较特殊,园长之外还有一名部队领导,配一名专职女军医。教师是大院外的幼师毕业生,教养员全是部队家属。多为农村随军来的,文化程度可想而知。有一个事被当作了笑话,那时刚兴迪斯科,一名40来岁的南方口音的教养员,带小朋友在外面玩,招呼道,来来来小朋友,现在我们一起跳迪科斯。有的孩子就喊,老师是迪科斯。老师说迪科斯,迪斯科一样的跳。
我到幼儿园也是教养员,这称呼听起来好听,说白了就是保育员,是老师之外干所有杂活的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打饭分饭,还要为全托的孩子洗脚洗屁股。
谁家的孩子都是宝,磕碰,吵闹没有百分百保证不会发生。孩子的父母都是三大部(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不同级别的干部,谁都能凌驾于幼儿园之上。
我在商店时站柜台时间很短,做收款员不直接与顾客打交道。在公社当妇女主任,宣传委员,大小也算干部,是领导别人的。没落到供销社做统计,是坐办公室的。进了幼儿园却成了保姆,那落差,那心情,是领导和同事都不能理解的。
中午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路上要来回小跑。不得已只好买辆自行车,在大院的柏油路上飞奔。回家打开蜂窝炉子,匆匆忙忙的吃上几口,快到点了赶紧飞回去。在供销社悠哉惯了,这样的紧张很苦恼。
军教导大队不在大院内,孩子爹周末回来,周一走。家里基本上还是我自己忙活,心情压抑,无人诉说,一段时间很变态。有一天我把孩子们上课剪纸的小剪刀藏了几把在床底下,老师上课发现少了,到处找,我就是不吱声。
有时晚上下班很晚,要等到夜班来了才能回家。有一次,下午班的老师不小心给一个孩子烫手了,小嫩手即可起个泡,老师下课走了,我当班。这孩子的父亲来接时,看到孩子手指起泡后,父爱立即让他失控,很情绪的质问我怎么看的孩子。开始我好言向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并说了对不起。他还来劲了,不依不饶的大声指责。我也生气了,别说这事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指责还有用吗?便以同样的声调回敬了他:“烫了,你看着办,爱告谁告谁”!他愣了一下,看我一眼,抱起孩子走了。
估计他习惯了说别人,没碰到回懑的。后来知道他是政治部的。
我在这儿做的实在是憋屈,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去,身心俱疲。给家里写信,每次都说挺好的。信封的地址,部队番号后面只写”军幼“两字,不敢写幼儿园,觉得很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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