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朝苏护点了点头,转而对闻仲施了一礼,说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闻太师!小女子这厢有礼。你替他开脱,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是他的第一辅政大臣。你前面的话说得对,我一个良家女子确实不能和一个暴君相提并论,免得玷污我的声誉。不过你后面的话就是大错特错,他自己犯下的罪责,怎能推给一个狐狸精就了事?小女子想请教太师,如果换做你,你会被狐狸精所迷吗?”
闻仲勃然大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岂能被美色所迷!”妲己说道:“那就是了,如果他像太师一样心念坚定,自然不会被色所惑。俗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虽说狐狸精刻意迷惑,但如果他真的像你说得那样,本性纯朴善良,岂会被妖精左右?我知道,一来你心中依然难忘故主,二来不过是想推掉你自己的罪责!”
闻仲怒道:“我有什么罪责?”妲己说道:“你身为托孤大臣,辅政太师,理应匡扶社稷,保国安民。结果呢?你辅来辅去,百姓惨遭暴君涂炭,殷商天下也被断送。你明知狐狸精冒充我混入后宫,却毫无作为。以你的法力,要除掉狐狸精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何不动手?他以死谢的不过是从前犯下的滔天大罪,又凭什么位列仙班?难道是要告诉人间百姓,无论生前犯下多么大的罪过,只要一死了之,还罪孽顿消,还可以到天界当神仙?”闻仲一愣,被妲己问得哑口无言。
姜王后见玉帝和王母并没出声阻止闻仲,便也站了出来,怒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却在这里指责别人!”妲己见是刚才那要打自己的女人,吓得后退数步,说道:“想必你也是被狐狸精害死之人。但你却不能怪罪我,因为我也是被她害死的。”苏护连忙说道:“孩儿,她是纣王的姜王后。”
妲己哦了一声,朝姜王后施礼说道:“小女子见过王后娘娘。但娘娘刚才的话,就让我不明白。我怎么是罪魁祸首?”姜王后哼道:“如果不是你生了一副妖冶的模样,哪里有后面的事情?所以根源就在你的身上!”
妲己冷冷地看了一眼姜王后,说道:“你好歹也是做过王后娘娘的人,怎么如此没有见识?难怪殷受不把你当一回事,难怪你斗不过狐狸精。相貌的美丑是上天注定,你难道要指责上天让我长成这样模样吗?这里就是天庭,你不妨请教一下玉帝陛下和王母娘娘。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就算没有我,以殷受的荒淫无度,迟早也会出来一个张妲己或是王妲己。以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祸首!”
姜王后喝道:“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她恼怒已极,但是由于刚刚受到过王母的斥责,她不敢再动手,只得把声音提到最高,以示愤怒。
妲己却淡然地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不必大呼小叫。这里不是你的朝歌王宫,而是凌霄宝殿。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夫无横祸。可是你的夫君做了些什么,又得到怎样的下场?如果你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能约束好自己的夫君,殷受又怎会、怎敢招我进宫?再说,你身为六宫之主,却完全管控不住后宫,使得狐狸精恣意妄为。这不是你的失职和罪责吗?”
姜王后被妲己问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殿内众人见妲己能言善辩,伶牙俐齿,大为惊讶。就是她的父亲苏护和其兄苏全忠,也是觉得意外。妲己平素温文贤淑、沉默寡言,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能说会道。
妲己随后对玉帝和王母说道:“陛下,娘娘。至于小女子告姜子牙徇私枉法,也有依据。他前妻马氏,不过是一个抛弃丈夫、另寻行小新欢、不守妇道的女子。后来又因为羞愧难当,自缢而亡。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轻生就是大不孝。这样一个不义不孝不贞的老女人,凭什么成神?难道要人间的女子都像她一样吗?她被封神,不就是因为她是姜子牙的前妻吗?这不就是他徇私枉法的依据吗?”
那马氏听到妲己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顿时勃然大怒,跳将出来,说道:“你这个骚狐狸,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攻击我的夫君,诋毁我的名声,看我不打死你!”说完,直冲过来,要殴打妲己。可是没等她冲到妲己面前,被站在旁边的东王公一挥衣袖,把她摔得跌倒在地,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马氏翻身坐起,当即猛拍双腿,嚎啕大哭,涕泪横流。她边哭边叫嚷道:“夫君啊,夫君!你快来看看吧!他们竟然敢如此对待你的结发之妻!你要来为我做主啊!不能让我白白受人欺负!夫君啊!”她连哭带嚷,又撒泼打滚,寻死觅活,把一个庄严肃穆的凌霄宝殿当成了朝歌的市井大街。众神见状,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玉帝脸色铁青,对王母说道:“娘娘,女神、女仙都归你管辖,你看如何处置?”王母娘娘早已气得粉脸通红,正要喝止马氏。转念一想,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杀鸡儆猴。给这些新来的天神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对自己和玉帝心存敬畏!
王母打定主意,于是大喝道:“哪吒三太子!把这个无德无能的扫帚星快拉出去!并打下凡间,再入轮回,永世不得再入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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