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蜗居在广东的小镇上,小镇倒还别致,干干净净,地广人稀。
若是清晨遇到大雨,出工不得,就会走下楼,来到幺婶的店子,幺婶通常会先泡上一杯热茶,“吃茶,吃茶,还是老样子?”我答:“嗯,老样子。”
这里所谓的老样子就是指一份肠粉,一碗皮蛋瘦肉粥。因为常来,幺婶和我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
屋外雨势很大,檐外好不清丽,世间万物都在经历雨水的洗涤,祛除晨起时的睡意,就着泥土的一种潮湿味,我坐在木头凳子上,搓搓手,端起一杯清茶。
不过片刻,一份热气腾腾的肠粉就到达眼前,刚刚出了蒸笼,再浇上幺婶独家秘制的调料,香气扑鼻。
一碗小粥放在旁边,微微搅动,鲜香的皮蛋和精瘦的猪肉夹着软糯的大米,肚子不由地叫出声来。
咬上一口肠粉,喝上一口小粥,胃里暖气融融,瞬时不觉这凉寒的天气了。
吃罢饭,雨水竟也停了,广东的天气就是这样,云雨调皮的就是个孩子,远远的围着山峰,聚成一片。而马路也已然被冲洗干净,换上了带孔的鞋子。
早晨的店子陆陆续续的开张了,孩子们的奔跑声和笑声也开始穿过耳朵,而空气新鲜,尤其雨后。
我穿过集市,走过卖大米、卖鸡鸭的摊子,染上一份难得的烟火之气。
那个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和那里的告别极不正式,知道终归会离开,但是却没有经过我的预期。
我还没来的及和镇上的熟人告别,包括幺婶、卖水果的阿妈以及在河堤上一起跑步的阿男,就这样形色匆匆的到达了靖州,开启了一段新的生活。
最近几日,在靖州遇到的场景常常让我想起广东来。就像这多雨的天气,以及这里宁谧的环境,都会让我想到广东的人事。
尤其是这里的人气,三五个好友晚上走走停停,冲向夜宵的店子,更会让我感慨,曾经在广东的小镇上,也是这样几个人,买上几碗面,烧几壶热水;或者老蔡亲自下厨,咚咚咚的从四楼跑到一楼炒一小盆饭端上来,不管马上将近凌晨的时间,几个人大快朵颐,乐的自在。
所以现在想起来,难免心有戚戚。
还有一个致命的原因,是我病了。可能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或者孤独的时候,就会回想过去,回想那些美好的东西。
尽管坚持锻炼,但还是生病了,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所以病来如山倒,我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在这个时候,已然难以坚持。脑袋晕乎乎的,坐在电脑前面已然分不清楚数字概念。
中午饭没有吃,昏昏沉沉的就睡了。到了下午,情况还不是很好,厨房的阿姨知道我病了,帮我熬一些姜糖水,喝了一大碗,然后坚持到晚上下班。
在厨房的时候,看着阿姨忙碌的身影,恍然如梦,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煮汤做饭,父亲打开匣子,单田芳劲道的声音传来……
又压了一床被子,从下午七点睡到第二天七点,十来个小时,出了几身汗,从生病到见好不过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早上和阿姨道谢,阿姨不由感慨,到底是年轻啊。
如果说出门在外,那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是对家人朋友最好的交代。如今又遇到了很多人,又遇见了很多清丽的事,所以我想,在这里,更要好好的记录,好好的生活。
一年前的那个小镇,已经成为回忆,现在,我在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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