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2018年毕业,找工作时兜兜转转,后悔时发现,已经耽误太多。
毕业之前家里告诉她,找个户口对以后很有帮助,她自己也信了,反正好像也可以拿到户口后再跳槽。
北京户口毕业不拿,以后就很难拿了,积分落户一年一万人都不到,都三十大几岁的人,那时候拿太晚了。她想。
没有户口,在北京始终是个漂浮的浮萍。
没有户口,孩子还要回老家上学。
没有户口,将来的另一半也没有,成家怎么办。
你师兄师姐好多都拿到了,你也可以的吧。
好像在这么一个也算“顶尖”的学府出来,留不下来,有点丢人?她在心里想。
如果可以,谁不想要呢?
于是求职季过去,拿到3个offer,2个事业单位1个央企,岗位分别是党建、人力、行政。
其实没有太喜欢的,但还算专业对口。
别的专业同学,去金融口的,可能提前一年就在东家那里实习了。她选的事业单位,到了毕业前2个月,也开始催她提前入职。
开始她犹豫,因为知道毕业后,恐怕就没有无忧无虑的时光了。但是单位人事又催了3次。最后一次已经很冷淡。
只是,工资和转正期都要到下半年了,这段时间,完全是白干啊?
和舍友说,舍友说,就怕入职后领导不高兴啊,你就算学历好点,不会做人也不行啊?
没办法,还是去吧。
8点上班,下班时间看领导走了没,明明没事可能还要坐到8点多。说好的5点半下班呢?一个部门都在陪领导。
周六周日,一个电话就会被叫到单位加班,能拒绝吗?
氛围也是压抑的,很怕说错话,没有人开玩笑,也不敢聊什么东西,部门同事年龄偏大,谈小孩谈房子自己也插不上话。
干活经常需要跑十几个部门办各种手续,还要看其他部门员工的眼色。工作不难,会写文书就是最大的本事。每个人都怕出错,把责任推给别人是最好的了,所以工作进展推得很慢。毕竟,别的部门领导的话,在这个部门好使吗?
开始她不知道,到了点就走,第二天就有同事找她谈话,要我“合群一点”。“别人都加班,你跟别人一样不好吗?”
渐渐发现,所有领导的喜好,履历,头衔,发迹事件,同事都如数家珍,也总能投其所好。要记住的面孔太多,叫法不能错。
半年后她开始后悔,拒掉了某大厂产品岗的offer,之前听说那里加班很严重,但实习时感觉都是年轻人,各种段子满天飞。HR说,重新给她一次面试的机会。
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哭了,说,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就这么放弃了,耽误啥呢?
她也很想哭,想说还不是你们,我才耽误了自己。
她跟家里说,给她三年时间,不行再考公。
大厂在深圳,家在北方的她,实在是过于遥远。
母亲开始求她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也心软了。但还是接受了面试。
意外的是面试失败了,可能她失去了毕业时的锐气,可能半年来她忽略对互联网的感知,总之被怼的很惨。
其实她也走不了,试用期一年,签了五年的协议,考公都受限。违约金也很高。五年后,其实也已经出不来了。
对女孩子来说,五年后,可能又要被催结婚的事了吧?
现在的日子,只能用看似充实的爱好填充自己,其实很虚无,很惶恐,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没有价值。她真的在进步还是在欺骗自己呢。
大学放养的生活,性格也没有很坚定,虽说职业规划要工作后才能比较清晰,但她还是付出了代价。
也许是单位的问题,也许是她个人选择的问题,也许,没看清自己的条件和想要的东西,选择留下,本身就是错误的。
开始醒悟,利用空闲时间学东西,不再试图取悦所有人,但也不再那么格格不入,她终将有所改变,也终将有什么东西觉醒,彻底颠覆以前的一切。
范逸臣在开头的这首歌里,第一句话就是:
“我艹尼玛的台北!”
献给每个在大城市中苦苦挣扎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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