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der

很多年以前

我终于在一只耍杂技的老虎那儿

打听到了你的消息

他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过你

那地方远到看不见

比星星还远一百万倍

我想 那真的很远

后来

我成了一个赶路的人

我到了狂风铺满尘土的沙漠

你嘴唇那样的鲜红在我眼睛里

我一夜没睡

那两头不怀好意的狼终于走了

烧了整夜的火堆 一泡尿就被我浇灭

我摘掉帽子对它鞠了一躬

笔直的青烟与我告别

那一次

我又去了更远的冰川

软绵绵的雪地让我越陷越深

我把冻僵的脚从雪里拔出来 费了好大气力

我走了三天三夜

没有遇到一个活物

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

我真的累倒了 说精疲力尽一点也不过分

我躺在雪里

除了凄厉的风在耳边不停呼喊

冰冷的雪水让我双脚刺痛

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在我快死了的时候

有一个老樵夫把我带回了他的破屋子

他家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

一张床 一把柴刀 和一个善良的姑娘

那姑娘守在我身边 几宿都没合眼

我醒来就要走

那姑娘的眼泪就像我在海上遇到的大雨

她说想要和我相伴一生

我把买给你的珍珠耳环送给了她

我也的确吻了她

但我还是离开了那间屋子

离开了那个姑娘

我沿路寻找你的消息

现在的我已经走不动路了

成天坐在一棵比我还老的槐树下面

给过路的年轻人讲我和你的爱情

他们都说我是个疯老头 我不在意

我依然每个梦里都有你

但心里某个你存在的角落

时常给我一种疼痛的感觉

见到你的那天 黄昏快要结束了

我站在大雨淹没秋天的桥上

就像那年第一次看见你一样

我抱住不知所措的你

一吻你那依旧令我着迷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