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狐狸说出要以梅弱弱胁迫梅傲寒就范,并恳请严嵩在皇上面前唆使不得重用戚继光的那番言辞遭到拒绝之后,董狐狸只得无奈说道:“既然相爷为难,董某也不好强求,那就烦请相爷将梅傲寒之女交与董某带走,自此别过,此事便与相爷再无瓜葛……”
董狐狸话音未落,一旁的千寻道人蓦然拔剑,破窗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光刺破窗纸的刹那间,唐小痴双手在窗棂上轻轻一按,使了个「硬桥铁马」,将身躯荡回屋面。
这一避,妙到毫巅,千寻道人那一剑便落了空。
唐小痴避得快,千寻道人来得也快。他刚在琉璃瓦上站稳身形,千寻道人便已到了屋顶。
好剑!好快的剑!好快的剑招!
千寻道人上得瓦面,手中长剑便使出了「披风十八斩」中的「点刺诀」,但见剑芒流转闪烁,剑尖疾刺唐小痴前胸“天突”、“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五处要穴。
唐小痴迅捷退后,便如在瓦面上滑行一般,身法极是摇曳,然而,就算他退得再快,千寻道人的长剑兀是便如鬼魅一般,不离对手胸口半寸。
唐小痴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披风十八斩」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一进一退,只一眨眼间,已在屋顶转了一圈。
千寻道人如此迫逼,唐小痴仍是一味退避,难道他面对如此迅捷凌厉的剑招竟然毫无招架之力?非也!他在等待时机,等一个一击必中的时机!
当两人转到第三圈之时,时机终于到来。
披风十八斩共计一十八招,每一招又有一十八式,「点刺诀」十八式用尽之后,千寻道人旋即改用「快斩诀」。
千寻道人在换招之间有一瞬间的迟滞,当然,这一瞬间的迟滞非一流高手断难看出,更遑论抓住时机了。然,唐小痴浸淫武学多年,又岂是一般凡夫俗子可比?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只听得他蓦然大吼一声,正是他仗以成名的「摄魂夺魄索命吼」!
千寻道人只觉得耳鼓一阵轰鸣,体内气血亦受波动,然而,尽管他内功深厚,承受得住吼声带来的震荡,但手中递出去的剑招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但见唐小痴长袖一挥,遮住千寻道人视线,袍袖之下伸出三根手指扣向千寻道人腕脉,只听“嗤”的一声裂帛声响,剑光过处,唐小痴的袖口已被剑芒削去一截,而千寻道人的腕脉也被拂中,一阵酸麻之感袭来,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住。
唐小痴脚踏中宫,欺身直进,「赤日烈焰掌」配合「火焰指」连番出击,登时将守势逆转为攻势。
千寻道人手腕「大陵穴」被拂,一时真气流转迟滞,剑芒已不再似先前那般耀眼,在唐小痴凌厉的拳脚攻势下开始节节后退……
前情回顾:当初梅弱弱与渡边梦子在仙竹岛对阵之时,唐小痴曾暗中将「赤日烈焰掌」与「火焰指」传给了梅弱弱,梅弱弱得唐小痴暗中施展弹指神功,利用竹叶打穴之术,将她三十六道大穴逐一打通,才将这两种武功与她自身所习的「兴高采烈拳」融会贯通,从而击败渡边梦子。(详见第十一章「背水一战」)
千寻道人败相显露之时,心内暗自焦急,按说董狐狸应该出来相助自己才是,可为何此刻却踪影全无?
千寻道人哪里知道,其实他刚与唐小痴交手之时,董狐狸便跃出窗外,可当他自另一侧攀上屋顶之时,却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最让他头疼且惧怕的人!
而更加可怕的是,那个人正好也发现了他,并朝他龇牙一笑,这一笑顿时令他毛骨悚然。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让他如此胆寒?
他们之间,历经大小战役十数场,而董狐狸却无一胜绩,尤以当年喜峰口一战为甚,那一战,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蒙古朵颜部数万大军在那次对垒中几近覆没,他于无奈之下被迫投降,当他蛰伏一年之后再次反水,却又遭多次追杀,一个堂堂朵颜部酋长,竟被人逼到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可谓是奇耻大辱。而如今,这位对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又焉能不怕?
没错!此人非他,正是他的老对手梅傲寒!
当日梅傲寒受俞大猷之托,带人去仙竹岛协防,曾在岛上与唐小痴短暂相聚,后因急需回长乐山面见戚继光复命,便把营救弱弱一事交与唐小痴去办,(详见:《帐前右将》)而此刻,他又怎会突然出现在严嵩相府?
且说唐小痴施展「追魂夺魄索命吼」绝学,使得千寻道人气血波动,虽将战局扭转,但他的吼声却惊动了相府护院武士,一时间,锣声四起,喊声震天,灯笼火把瞬间将整个府邸照得通明透彻,众多护院武士在呐喊声中接踵而来。
梅傲寒正欲追击董狐狸之时,忽见一道耀眼的火光直冲天宇,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火花在夜空中炸裂开来,火花绚烂,经久不灭。
梅傲寒情知这是严嵩府中护院武士发出的求援信号,平日里守望相顾的北镇抚司距离严嵩府邸仅数里之遥,锦衣卫副指挥使白天羽看到信号,必定驰援严府,而一旦白天羽带领弓箭营赶到,届时想要脱身,势必大费周章。
他当机立断,决定与唐小痴汇合,先离开险境再做计较,是以,董狐狸的逃匿,也只得暂时任他去了。
梅傲寒的出现,让唐小痴惊喜交加,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二人竟会在这里相遇,还不及询问之时,就听梅傲寒沉声说道:“情况紧急,需耽搁不得,我们冲出去再说!”
唐小痴连使快招,将千寻道人剑招压制,待得千寻欲将反击之时,唐梅二人早已汇合一处,但见他们身形疾起,捷如鹏鸟,在众多护院武士头顶飞速掠过,由于身法太快,众人哪里还拦阻得下?
那千寻道人单挑唐小痴已是吃紧,更何况此刻两大高手联袂一处,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殿宇远处……
梅傲寒怎地忽然到了京城?严嵩府里那些被点了穴道的值夜武士是否是他所为?他的到来是否预示着梅弱弱得救有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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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学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