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面试
01
在公司前台，品质部主管黄雨接过人事专员小姑娘递过来的肖林已填好的面试资料，匆忙翻看了两眼，然后快步走到小会议室的门口，敲了敲，推门进去。
在会议室里早已等候一段时间的肖林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面对推门进来的面试官黄雨，肖林竟然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知道该怎样放，放到哪里合适，最终他还是任由双手自然地垂下，直挺挺地站着，直到黄雨从会议室门口走到桌子对面的椅子前。
“你好！”肖林主动问好。
“你好！对不起，我刚才在开会，让你久等了！请坐吧！”黄雨看了肖林一眼，然后一边给肖林道歉，一边拖过椅子，坐下来。
“没关系的！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迟到了，错过了面试时间。第一次来保税区，路不熟，我还找错了贵司地址，先去了原来的公司地址。”说着这些话，肖林也紧跟着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位头上夹着一朵小花蝴蝶发卡的黄雨。
黄雨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抬头又看了看对面来求职的肖林，她看见此刻肖林也正在打量着她，从肖林的眼神里瞬间捕捉到一些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怀疑和难以自信，但更多的是紧张和局促不安。
是的，肖林他真心没想到人事口中的那位来给他面试的外企主管，居然会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女子，黄雨看上去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看上去也是像刚毕业没几年，跟他想象中的中年妇女形象完全无法吻合，一时间，竟然有些没能调整过来。
这在国企是绝不可能的，也无法想象的，国企的车间主任和品检科的科长，哪一个不都是快要退休的老太太，最能干，也是个中年人。
这人是真的主管么？肖林甚至都有理由怀疑，或许，她只是黄雨手底下的某个兵，打发过来应付一下的吧？ 等黄雨一开口，就把肖林的这些疑惑全给打消了。
“我叫黄雨，品质保证部主管！找错地址这也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我们工厂刚搬过来不久，人事给你发的面试信用的是老地址，之前也有候选人走错了，刚才人事已经跟我讲过了。”为了缓解这种略尴尬的气氛，黄雨有意无意地先跟肖林拉几句家常。
“哦！我应该在来面试之前，先跟人事再确认下地址和时间的。 ”
听肖林这样说，黄雨对对面的肖林瞬间有了些好感，心想，这还是个有担当的候选人。
其实，这句话，肖林也不是全对黄雨说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说给自己的，如果早确认一下，也不至于一波三折，幸好新公司离面试地址只是隔了一条街，如果再搬远一些，或许，肖林就要错过今天这次珍贵的面试机会，就算如此，等肖林赶过来的时候，已错过了约定的面试时间，而黄雨也已经去参加另外一个会议了，此刻还能坐在面试会议室里且能接受面试官黄雨的面试，肖林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02
“这家公司前不久刚搬走了！他们没通知你么？”当风尘仆仆的肖林，提前一刻钟，赶到面试信上所说的地址时，那边的门卫却是这样对肖林说的。
“啊？ 搬走了！”肖林的脑袋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嗡”地响了一声，“那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呢？”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门卫室一位年轻点的保安说。
“这……”此时的肖林越发感到浑身刺挠，汗水再一次从他的额头一大颗一大颗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这倒不是热的，而是急出来的，当然也和他今天穿着不当也有关系。
上海好像只有两季，冬天和夏天，四季中的春季和秋季在上海虽然也存在，但仿佛这两季都是被其它季节挤压成个薄片似的，气候冷热交替这项巨大的工程在上海往往在数天内就交接完成，不像肖林的老家，四季分明，虽然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但上海的天气一样炎热，尤其是正午时分，全然没有深秋时节该有的凉爽。
今天一出门，肖林就后悔了，他不该按照老家的气候套上这件草绿色的马甲，更不应该穿这件领子都被洗破了的粉红色的衬衫，但他没有办法，他原计划是要穿那件纯白色的新的衬衫，和从老家带过来不值钱但看上去还算体面的那套灰色西装，然后再系上那条枣红色的领带，穿着这样的着装去欧丽公司参加面试，可以让肖林看上去要更正规一些。但遗憾的是，这些准备用来面试的衣物在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今天一早肖林就在那群居的、杂乱无章、架子床林立的宿舍里找了好久，也都没能找到那个装着这些准备面试穿的衣服的白色手提袋，甚至那条从老家带回来的牡丹花色的毛毯，也都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想来是被早起离去的业务员给顺手牵羊带走了，也可能是半夜被外人给偷了。
幸好钱包和相关毕业证书等相关证件都还在，肖林深知它们的重要行，所以几乎从不离身，白天肖林把它们背在身上，晚上把这包当枕头。对于这几件衣物，肖林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应该没人会要，竟没有想到，昨晚这包裹都还在，今早一睁开眼就发现它们全丢了。
虽说丢了衣物丢了，让肖林异常恼火，他也有去跟老板说起，但鉴于老板有言在先，从经历的第一天起，就每天警告大家，这里鱼龙混杂，贵重物品只能自行妥善保管，那个年轻的老板除了表示对肖林同情外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另外，对于面试之事肖林也不敢太张扬，抱怨一通之后，从老板那里领到了今天要推销的产品后，就直奔昨晚已经在地图上研究好的车站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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