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知道牵挂早已生根,华年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流成河,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这样爱,竟让我如此的不堪!
记忆的网里,不断地挤着,撞着,隐匿已久,是害怕暴露我的不敬!不孝!是担心知道我有这样一位卑微的母亲!坦白了,担心与畏惧都来自我那自私狭隘的虚荣!是我亵渎了神圣的字眼——“母爱”!
母亲身上穿的是我过敏不穿的保暖,拉起袖子发现啥时都烧出了洞,却迟迟不见我补赎孝心精心购置的内衣上身。母亲倾尽一生养育四个孩子,到老失去倚靠的丈夫,在哭了几天几夜之后,给自己找了一份儿她以为可以干到老的活儿——清洁工,自食其力!
想到这里,我眼前一片昏暗,模糊了电脑屏幕上的字迹。一个身着黄色马褂,在车流川息的街道上 ,捡起车窗内不时飘出的废弃物、饮料瓶的那个花白头发翻飞一片的女清洁工,烙印在我头脑中那个高级版本的屏幕上!
母亲终没逃脱这样的轨道。家里开始多了一些干净的大塑料袋,一摞摞破旧纸箱,一件件缺胳膊少腿的各式玩具吊车,玩具三角钢琴,进入了我家。我没少埋怨母亲,不要和别人一样把这些垃圾拾进家,不许横穿马路去捡一个饮料瓶。母亲不好意思笑笑说,“饮料瓶子不值钱,卖都没人收,但在自己管辖路段范围,还必须拾起来,总不能扔了吧!”
后来,母亲会告诉我们,上个月她那一塑料袋瓶子卖了几块钱,费纸卖了几块钱。母亲脸上显现的因几块钱而收获的快乐,是孩子们给她多少生活费时都不曾有的!我没有一丝的轻松!只觉眼和后来,母亲会告诉我们,上个月她那一塑料袋瓶子卖了几块钱,费纸卖了几块钱。母亲脸上显现的因几块钱而收获的快乐,是孩子们给她多少生活费时都不曾有的!我没有一丝的轻松!只觉眼和心一样的酸涩!
一直以来,我不住的埋怨我们家老二老三,从心底里痛恨她们俩的做法。总是把自己家里废旧鞋盒,饮料纸箱,无用书纸攒在一起,打电话让母亲骑车带走。每次母亲都是满载而归,骑着电动车歪歪扭扭慌张离开,大包小包,还有孩子给母亲备好的水果,零食。我总是眺望母亲过了红绿灯路口,拐弯不见她身影,才松一口气,返身离开。眼睛因用力凝视而酸涩不止!
今年房子装修,买家具时攒了不少挺新的纸箱,舍不得回收公司拉走,特意为母亲而留,关键是想让母亲来家坐坐,听母亲发发牢骚,说说话。电话打通了,晚上下班,母亲开着她的专业三轮要来了,我早早在小区门口等候,张望,一辆辆从十字路口开过来的三轮,都是我凝视的对象。等到母亲时,暮色已暗,一屋子的纸箱,母亲和我边整理边聊,装修的曲折,费劲,家里寄宿在母亲身边的女孩儿的倔强,调皮,村里乱倒垃圾矛盾的解决,母亲清扫垃圾的劳累与工作中的困难,烦恼,领导布置工作的标准之高,乱倒垃圾的不自觉人……我听母亲诉说着一切,让母亲一吐为快!母亲慌的满头大汗,我给母亲嘴里塞橘子,倒水,我们干的热火朝天。
老二家都来了,老公也下班了,我们把纸箱按母亲的要求捆绑好,稍做休息,嘘寒问暖的,高谈阔论的,客厅里充满了幸福母亲慌的满头大汗,我给母亲嘴里塞橘子,倒水,我们干的热火朝天。老二家都来了,老公也下班了,我们把纸箱按母亲的要求捆绑好,稍做休息,嘘寒问暖的,高谈阔论的,客厅里充满了幸福的气息!天色已晚,母亲说要早些走。老二说,晚些走,路上清净!母亲执拗,觉得回到自己家才踏实。我们一起扛着,拉着,下楼,装车,捆绑。
“我走了!”三个字一出,母亲骑上三轮就开出老远,我们不放心,在后追。母亲真是老了,看到大门也没拐弯,一个劲儿朝前开出老远,老公在后面一直边追边喊,追上母亲,我忍不住的埋怨她太慌,“大门在哪儿都忘了!”母亲嘿嘿一笑,“是啊,咋忘了!”三个字“你们回!”又一溜儿烟跑开了。等我们跑到小区路边,母亲已站在远处十字路口左转道上,绿灯亮起,母亲车辆消失在我视野中。
回到楼上,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到家了!她得有多快!后来,又添置了书柜,空调,母亲又来了一次,我打电话,母亲还不忘高兴地告诉我,纸箱卖了多少钱,老板说她带去的纸箱干净,质量好,给的价格比别人都高。每每此时,电话这端我早已涕泗横流!很奇怪,我不再反对老二老三做法,老公也是不自觉的为母亲积攒这些不值钱的废旧物品,听到母亲高兴打来电话,汇报换了几块钱,我们一边是踏实的快乐,一边是揪心的疼痛。
巴尔扎克说,“所有的罪过只能补赎,不能洗刷!”我们想尽办法,让母亲开心,补赎因各种借口不能尽孝、陪伴的罪过!可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爱,来满足,我不堪其痛!这样爱,是不是一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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