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嘉庆年间,西南开化州乡下有个麓江村,这个村子坐落在山里,一条小河从村边流过,河边是一片狭窄的庄稼地,村民吃水、用水浇地里的蔬菜,这是村民赖以生存的河流,当地人把它叫做麓江。
这个村子是一个有近百户人家的村子,很久以来,村里人和睦相处,过着平安的日子。
有一年夏天,夜间从山里传来野兽的尖叫声,从此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人们把这个声音叫作怪声。
以后,每当夜里听到这种怪声时,大家认为那是个不吉利的声音,家家户户关门熄灯睡觉。
有一天深晚,怪声又叫起来。第二天早上,村里瓦窖场主人上官洲发现,家里辛辛苦苦积赚的两百多两银子不见了,他怀疑是被人偷走了。
他把这事向村甲长报告。甲长说:“如果银两是被偷盗,昨晚没听到村里的狗叫声,小偷一定熟悉这里的情况,你暂时不要张声,小偷不会收手,时间一长,也许狐狸的尾巴会露出来的。”
听了甲长的话,心里不好受,但他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忍着。
沿着麓江水一直流下去,下方有个三弯村,那是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
村里有户人家,主人周四方开有一间甘蔗榨糖作坊,每年冬季甘蔗收成,周边的村民把甘蔗运送到那里榨糖,作坊生意一直不错。周四方一家因而发了起来,成了村里的上户人家。
就在麓江村瓦窖场主人上官洲家失窃一个月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深夜,有人偷偷地溜进周四方家…
第二天早上,周家人发现家里的一百多两银子和二十多斤白糖不翼而飞了。
周四方把家里失窃的事向村保长报告。
保长到他家里了解后,表示要调查,并叫他暗地里了解情况,不要吭声,也许案子会水落石出。
这样,盗窃事件还在发酵,在短短的四个月里,发生了四起案子,其中第四次又发生在麓江村的另一户上户人家里,搞得这一带村子很不安宁,人心惶惶。
一个月后,城里的一个申姓财主家被盗两个玉镯,两枚金戒子,一条金项链以及三百多两银子。申财主到官府报案。
在官府里,知州接到这个偷窃的案子后,便派人到申财主家了解情况,接着展开调查。从城里城外,周边一带的村子都筛查个遍。终于连村子里的四个盗窃案子一起记录在案,一共五个案子。
这五个案子是:麓江村两个,三弯村一个,马肚塘村一个,城里申财主家一个。按时间顺序排列,一、麓江村瓦窖场主人上官洲家被盗去二百多两银子;二、三弯村榨糖作坊周四方家被盗了一百多两银子和二十多斤白糖;三、马肚塘村上户洪有源家被盗了一百多两银子;四、麓江村上户马五叔家被盗走了两百多两银子;五、城里申财主家被盗了三百多两银子以及玉镯,金戒子、金项链等宝物。
这五个盗窃事件很有规律,每次事件的发生都是相隔一个月,而且每个家庭被盗时没有一家人醒觉,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家里失窃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这些案子是不是同一伙人作的?知州感到很蹊跷。
他想: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户人家挨偷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些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知州想:作案人如果是同一伙的话,也许他们用迷魂药把熟睡中的人家迷昏了才下手,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他就派衙差到案发的村子去查一查,看看村里有谁值得怀疑,也有没有人使用过迷魂药,或者是否曾经有人实施迷魂药来抢劫过。
衙差查过后,没有发现谁值得怀疑,也没有持迷魂药作案的人,也没听说谁有迷魂药。倒是在麓江村调查时,衙差得到一个村民反映这样一个消息:在夜里,附近的山上传来一种怪声,那个怪声叫了好几声才停下来,怪声停下后,接下来的晚上再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在两次案发的晚上,都听到这种怪声。
知州得知这个消息,认为怪声也许是一条线索,即传令衙差再到麓江村,找村甲长,叫他晚上一听到怪声,即派出村民到山里去查看,如果是人为的,把他或他们带回去,第二天早上再把他或他们带到官府来。
一个月后,山里没有怪声,两个月后,山里仍然没有传来怪声。知州想了想说:“怎么会是这样?有点奇怪了!”
却说开化城里,人流如织,三街六市,商品琳琅满目,尽显繁华。
中午时,在一家酒店里,两个村民在喝酒聊天,其中一个说:“我听人说,西屋角村那个外号叫大麓竹的人家很有钱,真令人羡慕,如果我有那么多钱那该多好啊!”
“你净是说人家好,”另一个人说:“我们香地塘村也有一个姓曹的上户人家,他的大儿子经常外出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他的小儿子才十六岁,就有一些有女孩的家庭想要与他家结亲。”
在两个村民喝酒聊天的旁边,适逢有两个年轻人在喝酒吃肉,一个是麓江村的石拓,另一个是相邻板栗村的石青,他两是同族人,只是不同村。
十天后的一个晚上,在板栗村附近的山上,传来了几串怪声,那声音传到麓江村,变得很小了。有人把这事告诉给村甲长,希望他带人去查看一下。
甲长说:“那不是我们村近山的声音,不用理它。”
第二天近中午时,外面传来了香地塘村曹大叔家被盗窃银两与别的实物的消息。
曹大叔家里,晚上被盗了五十两银子、一千文银票以及一个小木盒的金银玉器,损失够惨重。
曹家人把这事向知州报告。知州传令下去,他说:“给我把可疑的人带来!”
下午,麓江村的石拓和板栗村的石青被带到衙府来。他俩不敢抵赖,承认昨晚香地塘村曹大叔家失窃是他俩作的案。
知州对属下说:“抓了两个人,只是小老虎而已,大老虎还在逍遥法外,我看,该收网的时候到了!”
在麓江村甲长家,四个衙差走进去,一个衙役(衙差队长)对他说:“苏甲长,请你带上你的大儿子苏成东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听了衙役的话,他的心一沉,身子软得要瘫倒下来,两个衙差把他扶住,才不至于倒下来。就这样,村甲长和苏成东被带走了。
你道为何?原来第一次出现小偷盗窃村里上官洲的钱财时,过后村甲长不知道是谁干的。
三个月后,村里马五叔家又出现被盗窃银两时,过后有人怀疑是村甲长的大儿子苏成东等人干的,村甲长回去问及此事时,苏成东先不承认,在一再追问之下,只好承认了,作为父亲的村甲长,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情,只好选择沉默。
在家里,他只是叫大儿子苏成东不要再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然而,苏成东已经作案五次,而且都是顺利的,他自然不思悔改,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甲长见大儿子如此放肆,他没有勇气说服他,只好听之任之。
上次官府有话,如果山里再传出怪声,要他带人去看个究竟,如果是人为的,就把人抓来。
村甲长知道这不得了,他把情况告诉给大儿子苏成东,苏成东又把情况转告给同伙石拓与石青,暂时收手,不要再到山里乱叫。这样,山里自然就没有怪声了。
知州对此感到很奇怪,他怀疑村甲长有问题。
通过派人暗访,得知甲长的大儿子苏成东与石拓和邻村的石青常常混在一起。为了找到证据,就试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知州派衙差暗中监视他们仨的活动。有一天中午时,发现石拓和石青在城里一家酒店喝酒聊天,两个衙差就试演一出好戏,欲要引蛇出洞。
果然,逮到了石拓和石青,他俩就供出了苏成东。前五次盗窃案都是他们仨干的,每次主谋都是苏成东,他们实施迷魂药把被盗家人迷住,从而容易得手。这样,他们仨被逮捕归案。
然而,麓江村苏甲长在这六起案子中,明知大儿子参与作案,却没有说服儿子悬崖勒马,由他所为,犯了包庇罪,一样受到王法的惩罚。
拨开乌云见晴天,城里以及周边一带的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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