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18069616/74c97c0c61dd3a78.jpg)
周六早晨,5点20起床,6点10分开始跑步,跑完6公里用时54分钟。身体状况良好。相比前一段时间,体能和耐力都小有进步。
下午孩儿爸在家陪娃,我带了本《惶然录》外出遛弯。
信步走到西施故里,过了一尺花园和石榴院子,继续往前走上二三百米,有一处僻静的林荫道。碧波荡漾的浦阳江打身边温柔地流淌。午后的风,微凉,夹杂着润润的水汽、青草的清香和淡淡的泥土味。
我习惯于一边慢悠悠散步,一边随意翻本书。通常是散文或诗集。在这种闲散的时光里,要分心实在是太容易了——飞鸟的翅膀、蝴蝶的舞蹈、松鼠的跳跃、栀子花的芬芳、野百合的色彩……过于严肃、深沉的专业类书籍与此刻的氛围极不相宜。
今天带的这本《惶然录》就很好,作者是葡萄牙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在这个静谧的午后,诗人以他敏感、细腻的文字敲开了我迟钝、平庸的心灵。
我猛然发现,那些曾自以为十分隐秘的心境——为五斗米折腰的不甘;试图藐视权威却又忍不住崇拜强者的矛盾;孤独时自视甚高,一入人群便卑微有如尘埃的沮丧;一边嘲讽理想主义一边厌倦蝇营狗苟,渴望出类拔萃,但最终只能在最平庸最粗糙的现实里寻找慰藉,等等——八十年前,有人也如此哀伤过,矛盾过,惶然过……
我跟他唯一的不同不过是顽石与美玉的区别。
我说:我不要心底太空,眼里太寂寞。
诗人说:我觉得,我爱这一切,也许这是因为我没有别的什么可爱,或者,即使世上没有什么真的值得任何心灵所爱,多愁善感的我,却必须爱有所及。我可以滥情于区区一个墨水瓶之微,就像滥情于星空中巨大无边的寂冷。
我说:除了看书与写作,我还能做什么来接近梦想呢?
诗人说:也许,永远当一个会计就是我的命运,诗歌和文学纯粹是在我头上停落一时的蝴蝶,仅仅是用它们的非凡美丽来衬托我的荒谬可笑。
我说:艺术于我向来陌生。
诗人回答说:给生活减压的艺术,实际上并没给生活减除任何东西,它同生活自身一样单调,只是表现为另一种不同的方式。
我说:人一长大,就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内心内心、肆无忌惮的快乐了。
诗人回应道:最快乐的时候,是我既不思想也不向往的时候,甚至没有梦的时候,我把自己失落在某种虚有所带来的麻木之中,生活的地表上青苔生长。我品尝自己什么也不是的荒诞感,预尝一种死亡和熄灭的滋味,却没有丝毫苦涩。
我总是在得到时不懂珍惜,在失去时百般悔恨。
诗人说:我有永不满足的、不可估量的渴望,即渴望成为自己的一个同者又是一个异者。
我不曾了解诗人的生平,只是单纯喜欢他的文字。
有位读者在书评里这样写道:“在黎明破晓之前,在日落黄昏之时,在午夜降临之后,他徜徉于自己的梦幻天地与浩渺海洋,徘徊、彷徨却又自由地呼吸。他的每一句呐喊,每一声低语都温柔又有力量,他是我绝对的脆弱谷与温柔乡。”
想说,谢谢你,陌生的读者,你所表达的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声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