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爱情,我们往往会想到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上写的几句话。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但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既不是那红玫瑰,也不是朱砂痣,而是一个铁铮铮的、拥有傲骨的女子。
关于张幼仪的故事,在《小脚与西服》中,大致可以看到全貌,因为这本书是由张幼仪的侄孙女所作。
但张幼仪究竟是怎样一位奇女子,她凭什么从中国第一个被西式离婚的人,成为事业女强人,赢得后世无数人称赞?
01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作家李筱懿在《灵魂有香气的女子》一书中,说张幼仪是“坏婚姻是所好学校”,破碎的婚姻使她摆脱了时代对女子的束缚,让她为了自己而活。
这就得从婚姻的源头讲起。若是论家族地位,徐家是江南富商,而张家是书香门第。
张幼仪的祖父做过前清知县,她的父亲是读书人,二哥张君劢是“民国宪法之父”,四哥被人称为“中国现代银行之父”。一经过对比,都感觉是徐志摩高攀了张幼仪。
二人的婚姻是被张幼仪的四哥张嘉璈撮合的,当时四哥任浙江都督朱瑞的秘书,在巡视学校时,发现了才子徐志摩,于是从中进行了协调,两家成了亲家。于是,15岁的张幼仪,就嫁给了徐志摩。
张家希望张幼仪以后能够有好的生活,在婆家不受欺负,所以在彩礼方面很是下功夫,据说当时的很多嫁妆都是从国外购进的,光是家具就多到连一节火车车厢都装不下。
家族地位,张家比徐家高,而且张幼仪还有哥哥们的撑腰,按理说来,张幼仪的婚后生活不会太差。
但没想到的是,徐志摩的态度,他是经受了新时代影响下的新青年,对于深受封建思想影响下的张幼仪,他没有半点的好感,觉得她是个“土包子”。而他之所以答应结婚,不过是“媒妁之命,受之于父母。”
大婚当天,他就让新娘独守空房,而后,为了早日离开禁锢他自由的地方,他选择了传宗接代,让父母抱上孙子后,他便找理由离开,去了英国。
后来,在张幼仪二哥的强烈要求下,徐志摩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张幼仪接到了身边。
张幼仪回忆徐志摩在码头,接自己的神情:“他的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的,因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表情的人。”
徐志摩的种种行为,都表示了他对张幼仪,全无爱意,甚至还有些残忍。徐志摩对待朋友,大多都是笑脸相迎,交流声此起彼伏,但对张幼仪,却是冷若冰霜、像是仇人一般。
不美好的开头,似乎注定不美好的结局。经受了封建思想影响下的张幼仪,尊敬长辈、相夫教子,但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对待,就像是一把扇子,夏天被拿在手中,冬天却被扔到角落。
02 同意离婚,拼搏事业
在英国,生活没多久的张幼仪就怀孕了,当她兴高采烈的把这件事告诉徐志摩后,没想到,对方的回应却让她心灰意冷。
在当时医疗技术较差的情况下,打掉孩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可能会一尸两命。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可恨的还在后面,徐志摩为了能够和林徽因在一起,他要与张幼仪离婚。
在当时社会中,离婚对于一名女子的影响是极大的,她将会经受很多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眼光。
但奇怪的是,张幼仪没有跟寻常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很淡定的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或许她是人间清醒,知道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直爱的人,都不是她吧。
后来,徐志摩离开,张幼仪在二哥的支持下,在德国把孩子生了下来,经历一场人间地狱后,她清醒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那年她23岁。
但祸不单行,小儿子突发腹膜炎,在德国去世。她一个人走过了岁月中,最令人悲痛的岁月,被抛弃、丧子,不幸总是接踵而至,但她并没有选择意志消沉,而是重新开始、重新出发。
正如张幼仪的那句广为流传的名言所说的:人生从来都是靠自己成全。
早年受教育不足,她选择弥补这个遗憾,在德国攻读幼儿教育专业,增长自己的见识。
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婚姻的不幸,让张幼仪明白,要不断地进行自我提升,靠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她后面还用亲身经历教导儿媳妇,并鼓励儿媳不断地学习、提升自己。
后来,她回到了上海,创办了上海第一家时装店,设计出的产品被很多人喜好,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的名媛,比如陆小曼、唐瑛等。
她还出任了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原本亏损的银行得到扭转,甚至在后期的经济动荡期,这家银行依然在正常运作。
到了这样的地位,她仍不忘记学习,每天上午九点,她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下午五点,老师又来帮她补习文学和古籍。
张幼仪,是一个有傲骨的女子,历经婚姻的落败,没有选择自怨自艾,而是奋勇上前,在热爱的事业上大放异彩,同时,不忘学习,弥补之前的遗憾。
03 接纳过去,展望未来
前任的父母要来和自己住,你会同意吗?前任的双亲逝世,你会帮忙善后吗?前任意外去世,你会去帮忙吗?前任去世,你会帮忙照顾他的妻子吗?
正如梁秋实在《谈徐志摩》一文中评价她:“她沉默地、坚强地过她的岁月,她尽了她的责任,对丈夫的责任,对夫家的责任,对儿子的责任——凡是尽了责任的人,都值得尊重。”
张幼仪接纳了过去,那些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经历,没有让她丧失做人的理智,却让她身上有了一种傲骨,一种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自己的人生态度。
照顾前任的父母,是张幼仪觉得曾经他们对自己、对孩子很好;让孩子和八弟去认领徐志摩的遗体,可能是因为自己曾经爱过;后面照顾陆小曼,可能是觉得陆小曼爱徐志摩。
人,最怕的就是面对过去,张幼仪坦然面对了;背朝的是未来,她的晚年,是幸福的。
张幼仪后面去了香港,认识了离异医生苏纪之,相似的命运,让两人更加珍惜彼此。苏纪之向张幼仪求婚时,张幼仪问了儿子的看法。
儿子在信中写到:“母孀居守节,逾三十年,生我抚我,鞠我育我……综母生平,殊少欢愉,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
于是,53岁的张幼仪,有了新的婚姻生活。他们一起去了张幼仪生活的地方,一起照顾孩子,一起开办诊所。直到苏纪之离世时,张幼仪都是彻夜陪伴。
晚年的张幼仪,也是过得比较恣意。努力学习德文以及有氧体操、钩针编织等课程,偶尔也会和朋友们搓搓麻将放松怡情。
我觉得张幼仪就是一个有傲骨的人,遭遇丈夫抛弃、小儿病逝,她没有丧失活得希望,而是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她与徐志摩的情感纠葛,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你最爱的人,伤你最深;能伤你最深的,才是你最爱的人。二者何为正解?也许,爱与伤害,从来都是相伴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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