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夏，水城，我的奶奶那时候还叫招娣，她正带着大弟在家门口，招娣撅着屁股在给门口的小菜拔草，左手攥着一把拔出来的小草，右手左一下右一下的忙活着，小脸蛋红扑扑的；大弟拿着根小棍扒弄着门口忙来忙去的小蚂蚁，被拔弄走的小蚂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蒙头转向的继续走，忽地，大弟站起来脱下裤子，照着蚂蚁的老窝小沙堆撒了一大泼尿。招娣听见弟弟尿尿声，赶紧扔下手里的草跑过去，一边给大弟提裤子一边说:“羞不羞，羞不羞，搁这就尿尿，赶紧提上裤子，一会儿爹回来削你屁股”。还没提上裤子，大弟跳着指着不远处，笑着喊:“姐，姐，你快看，那个是谁，姐你快看，那不你女婿嘛。”招娣扭过头，赶紧别过头来:“我谁也没看见”一个巴掌拍在弟弟屁股上，“赶紧把裤子提上。”小脸更红了。“姐。我真看见了，我没撒谎，真地，真是你女婿”大弟一边提裤子一边撅着小嘴辩解。“我明明都看见了，你还说没看见。”招娣一边拾掇地上的草，一边说:“一会儿爹回来了要是打的鱼多我们就能吃鱼汤了，你要是再不听话就不给你喝了。”大弟听到要喝鱼汤挺高兴，一听姐姐说要不给自己喝，撅个嘴耷拉着脑袋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往屋里走了去，一脚把地上的蚂蚁窝踢平了。
远处，卖豆腐家的三儿子长德从远处的山坡上走过，他刚刚从学堂回来，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
那一年，招娣8岁，长德10岁。他们订娃娃亲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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