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脸虬髯大汉以及他身后那支雄壮的军队。他们的出现太过突然,沈云和王振都有些懵然。虽然对方表示是锦衣卫同知黄兴派他们来接应沈云等人的,但在沈云心中还是存着戒心。
“请问大人怎么称呼,官居何职?”沈云躬身行礼,恭敬地问。
黑脸汉子哈哈一笑,连忙摆手说:“沈校尉不必客气。鄙人钟法保,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这些兄弟是黄大人在镇远候顾兴祖那里借来的精锐。”
“对了!这个给你。”似乎想到了什么,钟法保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到沈云面前。沈云将玉牌放到手中端详。玉牌的玉质温润光滑,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玉牌上刻了一个兴字。
看到了这个玉牌,沈云将心放下了大半。在离开北平之前,锦衣卫同知黄兴曾经交代,如果在路上遇见持此玉牌的人,就可以相信对方,对方也会给予他帮助。现在拿玉牌的是这个南镇抚司千户,想来他也该是黄兴的人吧。
端详了一会儿,沈云又将玉牌递回给了钟法保。钟法保也没说什么,直接把玉牌揣回了怀中。
“钟大人,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南京。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沈云有些焦虑地说。听沈云这么一问,钟法保拍着大腿,哈哈一笑说:“这个好办,前面就是青风镇渡口,我们的船就在那。我们也要回返南京。你们坐我们的船顺流而下,一天就能到达南京。”
“那太感谢钟大人了!”沈云赶紧向钟法保拱手致谢。
“沈老弟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为太子爷办事。都是自家人,哈哈哈!”钟法保又是一阵大笑。这些说罢,钟法保率领军兵簇拥着沈云和王振向清风镇渡口而去。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清风镇渡口。渡口旁的河道中停驻着一艘战舰。战舰身长数丈,桅杆耸立,风帆鼓鼓,巍峨地竖在那里,令人望之生畏。战舰上有阁楼三层,能看见兵士在阁楼中来回行走巡视。看着眼前的战舰,钟法保向身边的沈云和王振介绍说:“沈老弟,王公公,这艘战舰的来历可不一般啊,哈哈!”
“哦?”两人适时地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满足了钟法保的表现欲。钟法保大手一指战舰说:“这艘战舰可是我从南京守备太监郑和,郑公公手中借来的呢!”
“那位六下西洋,扬我国威的郑公公?”王振面露惊奇之色。钟法保扬起头,面有得色,说:“当然喽!几次下西洋的兵士和郑公公的庞大舰队现在都驻守在南京。这次出来办事向郑公公借了艘战舰用用。可惜借不到舰队主力舰“宝船”。那宝船可比这艘大了数倍还不止。那叫个威风啊! ”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听闻郑公公和东厂厂督马公公有点关系呢。”
“是的,听闻郑公公和马公公是堂兄弟。”王振点了点头说道。
郑和原本不姓郑,而姓马。明初洪武年间,幼时的他被送入宫中服侍还是燕王的朱棣。他对朱棣忠心耿耿,在靖难之役中屡建战功。为表彰其功,朱棣赐名郑和与他。从此他就叫郑和了。
朱棣称帝后,多次命郑和远行海外。有人说,这是朱棣认为当年放火自焚的建文帝并没有死,而是逃往了海外。所以命郑和出海寻找建文帝的踪迹。不管出海的使命为何,但在永乐年间,六次出海的郑和压服了海盗,威慑了番邦,扬了大明国威。
不过,做为永乐皇帝继承人的仁宗皇帝对这个作为证明自己父亲好大喜功的存在,仁宗是不喜欢的。永乐皇帝一归天,仁宗皇帝就打发郑和和当年那些出海的将士们去南京驻守宫城了。
有传闻郑和与汉王交往甚密,但当太子朱瞻基来到南京时,郑和也执礼甚恭。暂时没人能看出郑和到底站在谁的一方。
沈云等人与钟法保说笑了一会儿,就一同上了战舰。战舰缓缓离开了渡口进入河道向远方。
沈云站在甲板上,微风略过脸庞,稍有些凉意。这时的战舰已进入了长江。江岸上的景色闪逝而过。
沈云倒没有对江岸上的景色多少关注。他内心还沉浸在过去几天的种种过往。一个护送密诏任务却引来了如此多的变故。追随自己多年的战友都死了,其中一人还是汉王府潜伏多年的密探。这让沈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现在他还能信任谁?估计只有那个令他厌烦东厂高手王振。即使手持锦衣卫同知黄兴玉牌的钟法保沈云也有所保留。
“到达南京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没有来地,沈云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某处,久久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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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端木英和范洪拿着手中的情报面面相觑。他们精心策划的追杀计划被莫名其妙地终止了。来自安南国的蓝山众突然的停止了追击沈云等人,并且退出了大明地界。
洪范曾去找过蓝山众在北平的联络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到了蓝山众联络人的住处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不得已,洪范只能联络端木英共同商量此事。
“看来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因此蓝山众放弃了任务。”端木英轻揉发痛的脑仁,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不可知的变故。可追杀计划怎么办。该死的,现在他们还有军队保护!”洪范焦躁地吼了起来。
端木英再次揉了揉脑仁,口气温和地对洪范说道:“洪大先生请不要发怒。继续追杀沈云等人已不可为。所以不用再考虑继续追杀沈云的事了。”接着端木英又说道:“密诏必然会送到南京,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你想怎么做?”洪范死死地盯着端木英。
端木英笑了笑,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在太子返京的路上截杀太子!”这时端木英的神情异常的狰狞。
端木英走出了与洪范联络的地方,心中一阵好笑。当他说出截杀返京路上的太子时,洪范脸色一阵惊慌。“这家伙就这么点胆量吗?他这样的人做赵王府的情报头子,想来赵王府也不过如此了。要不然蓝山众也不会中途放弃任务。”端木英不断地腹诽。
当然洪范还是要安抚的。端木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还是说服洪范继续合作,完成下面的计划。洪范倒也不是没做什么好事。通过洪范的渠道,端木英得到了汉王下达的与赵王府协同合作的命令,以及与冷棋新的联络暗号。这一次汉王甚至同意端木英可以主动联系冷棋。
昨日,他已把联络暗号放出,现在他已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北平西郊的某处树林深处等待着冷棋的到来。不一会儿,一个人影走进了树林深处,逐渐显现了容貌。
“是你?”看到来人的样貌,沈云惊叫了起来。那个人他认识。这几次的重要情报都是他送来的。这个人扮过举人,装过苦力将宫中情报多次送到了端木酒肆。
“你是冷棋?”端木英试探的问。那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冷棋。我是冷棋的代理人,你可以叫我杜生。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原来是这样啊!”端木英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然后端木英接着说:“有个事需要你通报给冷棋。”
“什么事?”杜生问道。
“依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曾策划了一起针对锦衣卫校尉的追杀”端木英说道。
“这个我们早已知道!”杜生淡然的说。
“然后失败了!”端木英又说。
“这个我们也知道的!为了你们这个截杀计划,我们还损失了一个内线。你能不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杜生的语气渐冷。
“咳咳!”端木英被杜生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咳嗽掩盖尴尬。端木英稳了稳神开口说: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废话了,我有个新计划。需要你们的帮助。”
“计划?什么计划?你不是和赵王府合作的很愉快吗?”杜生语带轻挑地说。
端木英心中一惊。他虽然在截杀沈云时虽然借用了冷棋在锦衣卫中的内线,但可没提到过和赵王府合作的事。是汉王殿下告诉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查到的?端木英不敢确定。
端木英不动声色地说:“赵王府那帮人都是没胆的货,不堪大用。我计划刺杀返京路上的太子!”
“哦?需要我们做什么?”杜生脸色有些惊讶。杜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能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不过他喜欢。
端木英想了想,说道:“太子接到密诏后,必然要迅速返京继位。我需要尽快了解太子返程时间和路线。另外我手中已没有可用的人手。虽说赵王府会提供一部分人手,但他们并不值得信任。我需要你们找些可靠的人手。”
杜生盯着端木英看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尽快通知冷棋进行安排!”
之后两人又说谈论了些细节,各自先后离开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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