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开始,朋友圈就被一篇《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一文刷屏。我一字一句地看完,愤怒得全身发抖,却又无助得脊背发凉。
在看似平和的叙述里,全都是被侵犯者心里默流的血和深夜痛哭的泪。
“张鹏,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下称“社人院”)兼生命科学大学院教授,跨学科博士生导师(生态学、社会学方向),兼任国际自然保护协会联盟(IUCN)物种生存委员会委员,2016年青年长江学者。”(摘自黄雪琴《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
我们从未逃开那双手看似赫赫的履历背景,私底下却是猥琐不正的作风。
被他性骚扰过的女学生不胜其数。他以带队实习、为女同学指导论文为契机,频频骚扰女学生,言语侵犯、捏手、拥抱、抚摸甚至亲吻,劣迹斑斑,却又能一直在他的学术宝座上安然无恙。
直至2018年4月,张鹏对一名2017届的人类学专业女同学进行骚扰,情节严重,接近性侵害。女孩的父母愤怒得直接打到学校,张鹏终于被处分,但是这个“党内处分”的名头对张鹏的生活、地位实无损害。
2018年五四青年节,四封实名举报信、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了中大纪委桌上,指控张鹏从2011年至2017年持续对女学生和女老师的骚扰事迹。
结果石沉大海,直至今天,中大都未对这些举报信做过任何回应,才有了此次指控“叫兽”张鹏的推文——《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的燎原之势。
在遭遇“性侵犯”之后,相比较身体上的损伤,心理上的伤痛更容易被忽视。这也是这件性骚扰案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因。
张鹏顶着学术名师的头衔侵犯女同学,被侵犯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为什么、怎么会、他怎么敢、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而未能将这件事定性为“性侵犯”。
就算受侵犯者能够将它定性为“侵犯”,也碍于学业、绩点、毕业证等不敢和张鹏撕破脸,只能不断求自保、委曲求全。
在《她曾以为自己能逃开教授的手》一文中就有受采访的女同学,她们都难以避免地会有心理上的阴影,不断做噩梦,丧失了对学术的热爱、对生活的兴趣,这种伤害难以量化,但却可能对个人带来毁灭之灾。
在2011-2017这连续几年的时间中,张鹏的兽性行为已经侵犯了一届又一届女学生,但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学生都对该“叫兽”心知肚明,我不信学校会毫不知情。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学校的沉默促使学子愤慨而起,学校的沉默更使名校蒙尘。
张鹏的禽兽行为固然令人发指,但学校的不作为更是让“张鹏案件”不断滋生发酵的原因。
学校在这几年中做了什么?学校在这两天又做了什么?
掩盖、遮挡、冷处理、粉饰太平,甚至是压制各种指责的声音。
一篇又一篇的推文被和谐,一个个“404”都是皇帝的新衣。
这种局面才真的让人感到心寒。宣扬“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百年名校,在面对这种状况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用权力压制舆论的行为,跟张鹏的“兽行”又有何区别呢?
从根本上来说,都是权力不对等之下的压迫。
我以为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声音能够自由传达,弱者能够得到保护,社会的正义与公平能够得到有效彰显。
我以为教导我们“为社会福、为邦家光”的学校会做好立人修身的榜样,以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中大名言能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
可是在伤疤痉挛作痛、鲜血淋漓的时候,我所信任的、我所倚仗的,却对伤疤视而不见,反而来指责我,为何要把伤疤露出来。
在这个信息时代里,信息的生成传播很简单,信息要被销毁也很容易。可是问题仍然存在,在平静的大海下面,孕育着波澜与狂浪。
我爱这个世界,却又对它感到失望。
因为最可怕的不是世上有危险,而是承诺要给予我们保护的双手反而变成扼紧我们喉咙的枷锁。
震惊、心痛。
这双权力的手,这双由利益链组成的手让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隐形的牺牲品,弱小的声音得不到表达,愤怒的怒吼只是跳梁小丑。
如果再任由事态恶性发酵,我们如何相信未来会更好?如何肩负起青年自立自强的责任?
社会的法治,时代的正义,都不应该只是一句空话。
幸好我们从未放弃,我们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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