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介绍了病原微生物的物种起源,今天就讲讲传染病是怎样杀入人类社会的。
传染病的出现,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可以说,文明是传染病的催化剂。
传染病要爆发流行,必不可少的三个因素是:稠密的易感人群、致命的传染源和广泛的传播途径。
A稠密的易感人群
当人类处于狩猎采集生活时期,人口数量少,群落密度低,经常迁徙,不具备瘟疫流行的条件。
距今一万年前,一场农业革命开始了,新月沃地、中国完成了最早的动植物驯化,人们开始种植庄稼,养殖牲畜,定居生活,农业生产使粮食的总量增加,形成永久性的村落和城市,促成人口的爆炸式增长。狩猎采集时期,人类总数在500万~800万间,进入农业社会,公元1世纪时全球人口数量达到2.5亿,人口总数增加了四五十倍。
密集人群成为病菌的温床,所有的瘟疫都是爆发于人口密集的城市之中。古代城市的卫生条件很差,没有排水系统,生活垃圾随意堆积,水源污染,不卫生的环境成为病菌繁殖的温床。甚至到17世纪的伦敦,街道上的黄白之物还是随处可见。
传染病的一个特点是如果某地区某种疾病肆虐,此地的人群会慢慢进化出对这种疾病的抵抗力,但如果是没有面对过的病菌,就是易感人群。此次新冠病毒传染性强,是因为这种病毒是没有出现过的新物种,全球人类都是易感人群。
B致命的传染源
我们知道,细菌早就广泛存在于地球的大气、土壤、生物体之中,它们又是如何杀入人类社会,成为传染病的源头的呢?
现代分子生物学能够确定病菌的亲缘关系,从而追本溯源,人类的传染病,大多数来自于人类驯养的牲畜。
人与狗共有的疾病有65种,人与牛共有的疾病有50种,与猪共有的疾病42种,肺结核、天花来自牛,流感来自猪和家禽……请看下图。
大型牲畜是农业发展的必要条件,人类需要畜力耕田,牲畜的粪便又可以提供有机肥料,它们还为人类提供了肉、奶,运输能力和军事手段,但也附赠了一项致命的礼物——病菌。
病菌并不总是来源于家养动物,也可以来自野生动物。事实上近年来人类世界中最危险的传染病,都是来自于动物的的病毒,埃博拉病毒来自于猩猩,SARS病毒来自于蝙蝠。
C广泛的传播途径
另一项对病菌大大有利的事情是世界贸易线路的发展,到罗马时代,国际贸易线路已经把欧、亚、北非连接成一个巨大的病菌繁殖场,麻疹和天花曾经在二、三世纪沿着商队走过的途径传播流行。流感成为人类健康的一大威胁,是在飞机空运时能传播病毒后才开始的。
为致命的病菌开路的还有战争。中世纪让人闻名丧胆的“黑死病”(鼠疫),就是蒙古人进攻欧洲时传入的。
贸易、战争甚至传教,使病菌跨越大空间距离传播到新的地区,这些地区的人对没有碰到过的病菌毫无抵抗力。
病菌传播进新的城市后,密集拥挤的人群,人与人间的接触,空气、水源、污染物、蚊、鼠等媒介动物,构成了广泛的传播途径,一旦爆发就是星火燎原之势。
以上种种,构成了传染病爆发流行必不可少的三个因素:易感人群、传染源和传播途径,这些必备的条件都与文明的发展程度相关,所以我们熟悉的传染病在人类历史上出现的年代,都晚的让人惊奇。天花出现在公元前1600年左右,麻风出现在公元前200年,艾滋病出现在1959年。
传染病是人类文明自身行为的结果,当人类自喜于征服自然,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明时,传染病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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