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将雨未雨,又像是将晴未晴,像是不确定的暧昧关系,没有凭依。时而阴一些,时而晴一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芊芊抬头看了看天色,出门前拿起伞又放了下来。她不是不知道这天气,只是不知道在跟谁赌气。果不其然在路上被淋成了落汤鸡,可偏偏天公又给了艳阳,芊芊自嘲地笑了笑,一言不发。
她走过来的时候笑得过分明丽,我差点把她当作阳光里的一缕,可湿湿的短发出卖了她。我握住手里的长柄伞晲了她一眼,最后想了想还是笑了。衣服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眼睛却还是那么亮,除了她,我也想不到旁人了。
“走吧走吧。”
“你没带伞?”
“懒得带了。”
芊芊极少话这么少,我话到嘴边却又没有问出去,一路上都在跟她扯东扯西。她倒是始终笑着的,只是眼里殊无笑意。黑色长柄伞像极了我与她之间的那点疏离与靠近的沉默,可那又是不可控、猜不透的蔽翳,我不问,她自然也没有回答。沉默终于变成了雨。她不笑了,只说:“陪我淋雨吧。”我没有反对,雨点从发丝间的缝隙里濡湿我的头发,不似寻常江南的烟雨,我皱了皱眉,陪她淋了下去。她脸上的表情我几乎已经看不清,我只记得她好像哭了又好像笑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知道今天会淋雨。原本,天气就在阴晴之间,不过是此时阴一些,彼时晴一些罢了,”她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自己,阴与晴都在我心的外面。可是它们在我眼睛的最深处。”她突然又一笑,看不出是悲是喜的一笑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阴里转出晴来,从晴里转回阴去,仿佛一个永久的循环。可我却知道,她不再是林芊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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