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天。一个春夏过得好快呀!
而我,也已经六年级了。
妈妈,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吗?对,就是阿婧。还有我的好朋友,晓洁。现在她们俩是非常好的朋友。
原本我也和她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们出去玩都不叫我了。也许,因为我衣着寒酸,配不上和光鲜亮丽的她们站在一起吧!后来,渐渐地,阿婧似乎成为了班里的“老大”。她又漂亮,又厉害,很多男同学喜欢她,很多女同学簇拥她。
有一天,我值日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到了阿婧的裤子上,她当时看起来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同学们都让我赶紧哄一哄她,向她道歉。我感觉我当时已经吓傻了,我向她说了对不起,可她一直瞪着我,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原谅我。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我回到了座位。
一节课我都坐立不安,我猜,今天应该在劫难逃了。我想了好几种办法,比如,一下课就第一个冲出去,或者最后一个出去?可惜,似乎不管最先还是最后,大概都逃不掉吧!就这样,我恍恍惚惚地捱过了一节课。
果然,一下课,晓洁就过来跟我说:“一会儿别走!”
我感觉我的心直直地往下掉。
我们来到学校门外不远的地方,阿婧打了我一个耳光,踹了我两脚,骂了我好多,我脑子懵懵的,脸上火辣辣的,没怎么记清楚,大概就是问候我的祖宗加上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今天本来就在气头上,我正好倒霉碰上了……
我的好朋友晓洁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最后,也送了我几个耳光。
前几天还给我写小纸条说喜欢我的男同学也在旁边看着,像看一出好戏。
后来,终于结束了,我转过身,麻木地走向奶奶家的方向。
冬天黑得早,这时候已经很黑很黑了。
我自己在冷风中突然感觉很委屈。憋了好久的泪和藏在嗓子中间的哭声,好像迷路了好久,才终于找到出口。可我一抬头看见了奶奶急急寻来的身影。我只好又把所有情绪压下去。
和奶奶回家后,吃了饭,照常又坐在炕上看电视。
也许是因为我格外地沉默,奶奶时不时向我投来担心的目光。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奶奶说:“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啊,奶奶给你解释。”我点点头说,没事。然后硬是扯了个微笑出来。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学。
我一进班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像往日一样放声大笑,不敢再在班里随意走动。我觉得好像全班同学都在悄悄地笑话我一样。
我偷偷看了看同桌,他似乎没什么不同。不过,他能有什么不同呢?事实上,自从成为同桌,似乎他一直在用各种难听的词语称呼我,比如,卖x货,某种颜色的米…
下了早自习,晓洁过来收我的作业,没错,她是我的小组长。她的表情很自然,自然中又带着一点胜利的得意。她大概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对待她以前的好朋友是一件惭愧的事情。也许,我在她眼里,早已不是什么好朋友了吧,大概和其他她讨厌的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也许因为了解,才更加讨厌。而我,把作业本给她后就赶紧狼狈地调转了脸。我怕动作慢一步,眼泪都要流出来。我就是这样没出息…
原本我以为昨天晚上她们给我的教训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她们并不满足。
中午放学,她们又把我叫到了学校旁边一个废弃的大院。对我发起了第二次“教训”。
这次主要动手的是晓洁。
懦弱的我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她。
中途,我们班的班长过来了,我居然可笑地把自己的帽子扔到地上,然后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土,连同拍掉了我自己身上的土。似乎在告诉她,我没有被欺负。后来,她很不放心地走了。
走在中午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很害怕,为什么今天中午我又被打了一次?那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难道下午放学她们还要等我吗?
我一进家,就和爷爷说,我感冒了,难受,下午不想去学校了。爷爷说好,那你去睡会儿吧。
我拉开被子躺下。
这天中午,恰好爸爸和漂亮阿姨回来吃饭。
我躺在炕上,眼睛闭着,可是却一点也睡不着。
时不时地,一只微凉的手掌会放到我的脑门上,探一探我是否发烧了。
我以为这只凉凉的手掌是来自温柔的漂亮阿姨对我的关怀。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渴望她能对我投来哪怕一丝丝关怀的目光。可我微微睁开眼,看到的只有爷爷担忧的眼神。
一中午,爸爸也没有进来看过我一眼。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我一直跟自己说,我感冒了,我感冒了,结果似乎真的有些飘飘的,软软的。
妈妈,你说,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和晓洁她们做好朋友,一开始就和班里其他孩子们在一起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2003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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