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热,我才意识到头发长了,于是,下了班就去了理发店。
常去的理发店关门了,本来也不常剪,一般也都不会办卡,所以也没有什么影响。
不能空走一趟,于是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就进去了。理发师问我怎么剪,我说:就照原发型修剪一下吧,头发太多了,后面推了吧。理发师居然很惊讶的问为什么要推,我坦然的说:凉快。
当理发师夹起前面的头发,开始推后面的头发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羞怯心理突然来袭,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看到了理发师推掉头发后露出的一块一块的藓。但那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心理里也慢慢坦然了。曾几何时,头藓是我心里最大的困扰,也是我自卑的根源,自卑到不敢去剪头发。
要说它的来源,还得从初中开始。初中的时候,我头上突然长了很多黄色的脓包,越抓越痒,越痒越抓,没过多久满头都是。回家也不想告诉爸妈,一是怕麻烦,二是觉得爸妈天天忙着农活,就算告诉他们恐怕也没时间带我去看,徒增烦恼。任由发展的结果就是不仅头上是藓,身上也有了。最后还是爸爸发现了我胳膊上的藓,先是找村里面的赤脚医生看,各种土方法都试过了,效果都不是很好,我被头痒折磨着度过了初中、高中将近6年。后来高三毕业的暑假,爸爸终于带我到县城医院看,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大医院医生的魄力,看了一眼,就开了一瓶他自己配的药,喊回家天天涂。结果涂了几天藓就慢慢消退了,也不痒了,真是太神奇了。真为我之前的六年感到不值啊,人真的可以迂腐到这种程度,明明到稍大的医院看看就能解决的问题,偏要在原地定住不动,宁愿受痒6年,也不去想办法。是那时的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思维,是见识短浅成就了我们的迂腐。
虽然后面证实这个神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但我已经很感激了,对于一个已经被“痒”困扰多年的人来说,止住痒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后来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好了又复发,复发了又重新擦药。这些年在很多大医院也看过了,大部门都好了,头皮上有些顽固的区域还是不能断根,医生都习以为常的说:你这个擦几天药就好了,但容易复发,断不了根,平时注意饮食。
而我也已经跟它和平相处了,只是它在我身上跟心上留下的伤疤还在,当记忆都很模糊的时候,今天的条件反射又再一次的提醒了我,我又再一次会议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妈妈至今都还在对我说:最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是当年该早点带我去大医院看的,也不至于受那么多年的苦。我以前也怪过他们,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早都不怪了,因为他们都是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尽最大的努力来爱我们,在他们看来,给我们挣学费比我头上的藓要重要的多,谁又能说不是呢。所以,要怪就怪那时我们的眼界见识都太短了。
重新回忆这段往事,也提醒着我,当年的迂腐让自己吃了很多苦,现在的迂腐也要慢慢改观了,虽说本性难移,但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不容易,还是尽量多反思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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