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儿时,不能忘却的有二件事。
那是90年代初期,我和父亲一起生活,父亲不擅做饭,八九岁的我长得似一根豆芽菜,黄皮瓜瘦的。那时大家伙个自住在60平米的小房间,公用走廊道可以做饭,每当中午或傍晚做饭时间,走廊里飘出各式菜肴厨香,肚里的馋虫被一次次勾起。
由于父亲不会做饭,也没有零食可买,我总会饿肚子,时常自己找些吃的,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烤花生。每年冬天,很多家庭都在走廊道里生起煤球炉,让通风的走道有了温暖的气流。我最喜欢的是冬天放寒假时,小朋友都休息了,大家住在一起,很容易找到合适的伙伴。
天气冷的时候,我们会从东家跑到西家,我和秀儿,铃儿常常一有空就聚在一起,到秀家玩时,看到桌子上有剥好的粉红皮花生米,吃了几粒,不脆,嚼起来不香,不知谁说,花生米烤熟了吃,粉红皮用手一捻就脱落,吹口气就飘走了,吃起来味道也比生吃香。这个提议换来我们一致响应,于是就商量怎样才能把生花生米变熟,而且不能让大人发现我们用锅炒。铃儿说道:“我爸修自行车时,卸下了轮子上的铁丝,是不是可以用铁丝把花生米串起来到别人家炉子上烤熟。”话一说完,我和秀儿连声称赞主意好,于是开始动手串花生米。
秀儿当时怕家长发现挨批,于是从柜子里拿出带壳的花生,我们边剥壳,边把花生仁立起来,铁丝从花生仁中间穿过,一根铁丝可以串大约16粒花生米,一粒粒紧挨着,大大小小都有,椭圆粉红皮的花生粒咧开了嘴笑,特别好看。三人串了6串后,拿在手里楼上楼下飞奔,找煤球炉,天冷的季节,只要家里有炉子的都不会把火熄灭,拿开炉子底部插的铁皮封口,不一会时间,炉子内的火苗旺了起来,我们拿着花生串开始烘烤,姿势类似于现在户外烧烤。
掌握火候很关键,火大时,花生串拿高点,火小时,花生串拿低些,花生串烤时出现噼啪响声,基本就烤熟了,我们开始分享众筹小智慧下的零嘴,有时因急不可耐的享用导致铁丝热度烫伤嘴,一声“哎哟”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现在我回忆这儿时的事,常常使我难以忘怀,那时条件不好,物质不宽裕,我们自己做零嘴,吃起来十分满足。秀儿和铃儿早已不知所踪,水泥楼的房子早已被大片菜地填充,年少时光一去不复返,花生串烤出的香味,吃到嘴里的那份感觉却一直都在,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吃货的童年一二事第二件不能忘却的事,是同隔壁家的孩子燕子一起过暑假,而这暑假的中心,在于摘刺泡儿。
那是我十一二岁的年龄,隔壁家的燕子是我同年级的学友。她有一个弟弟,我也有一个弟弟,老家在一处,我们经常会在一起玩,尤其是暑假,没有课业负担,父母都去上班了,我们把当天作业写完后,便整天黏糊在一起。
燕子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她学东西很快,学习成绩也不错,但凡我们在一起游戏,她胜出总是多过于我。遇到有作业题不会写时,她总是给我讲解,很有耐心,不急不躁的。
放暑假都在夏天,那个季节,山上的刺泡儿成熟后红紫红紫的,刺泡儿又名山莓,属蔷薇科,落叶灌木。一般高1米以上,枝上到处是悬钩子,叶子青绿色,枝条或垂下,或攀附于别的灌木上,刺泡儿如同花瓣张开,有红有紫,红的是还没完全成熟,紫的采摘下来刚刚好,口感酸中带甜。
吃货的童年一二事我和燕子常常带着弟弟,夏日知了叫得最欢畅时出门,一人手里拿个白瓷缸往后山跑。刺泡儿长在山上的小羊道旁边,我们都是在远处望好后,直接接近目标,路不是很好走,当姐姐的还得把弟弟看管好,不能摔着碰着,不然回家后有一顿好骂。
好容易走到跟前,让弟弟站着不动,我和燕子开始摘刺泡。成熟的刺泡儿很好摘,手轻轻往上一提就在手里,刺泡儿灌木周身长满刺,稍不注意手就容易扎破冒血,想要摘一白瓷缸也不是件容易事。
在山上逗留二个小时,拇指和食指已经染上了酱紫色,顶着大太阳的我们汗珠子啪啪直掉,白瓷缸里只有一大半,弟弟们站在旁边早就不耐烦了,叫嚷着,虽时不时递过去一些,一颗颗吃着不过瘾,于是把白瓷缸递过去,两人刚说句话的功夫,哪知燕子的弟弟抬起头张大嘴,把白瓷缸高高举起,手稍一倾斜全倒在嘴里,没接住的,顺着嘴周围漏下滑落掉在地面的杂草里,沟坎下。忙忽了几个小时的燕子看着,竟然没有训斥弟弟一句,只是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失望。
后来我们长大了,离开了那栋水泥楼,也没有再见面,但是到夏天来时,总会记起那时的我们以及山上成熟的刺泡儿。从母亲口中得知,燕子后来上了卫校,结了婚,离了婚,嫁了老外,去了法国。
记忆中童年印象大多和吃有关,让人最为怀念的只有这二件事,虽说物质很匮乏,但是特别开心,自己找到的小零嘴,满满的都是愉悦。
那些和小伙伴相处的时光有快乐的欢笑,也有成长的烦恼。她们的面孔成了记忆深处朦胧的影子,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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