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老师离别我们以后,我们原班全体同学心里象失去了亲爹亲娘一样,着实悲伤又失落地苦寂难捱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在小学二年级过后,该升小三了。能升入小学三年级,也是一种动力和希望,就多多少少冲淡了积淤我们幼小心灵上的那份儿哀伤。
好在学校与教育部门对学校缺乏师资现象给予了高度注视,也充分照应了前任大胡子老师的预言,大约在新学年开学不到半个月的短短时间里,公社学区领导就统筹安排,从公社中心校调拔来了一位中年老师,来主持我们刚刚组建成的三年级的日常学习事宜。
中年老师中等个头,面黄饥瘦,四十五六岁左右年纪,少气无力的样子,大老远从公社中心校骑个破自行车一拧一拧地赶到我村小学时,已累得气喘吁吁了,几乎连扎稳自行车的劲儿也没有了。
我们正似无娘养的一群孤儿,翅首以盼有温情的长者能施以热心关怀。大家正寂寞地坐在那泥巴座位前翻了书再合上,合了后再翻开。有好抬杠儿的也抬乏味了就两眼看两眼,双双自瞪眼。
不知哪个机灵的同学狂喜地暴喊了一声,我们的新老师来了!
同学们象猛被强力电流击打了一下,顿时纷纷蹦跳起来,鸡血充盈,精神振作,撒Y子一窝蜂儿如炸了锅的爆米花,直往教室外迸发着跑出去,喜出往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种兴奋劲儿就别提了!鉴于我那时的国文水平,打死我我也是难以形容得出耒的。一个词就是激动。两个词就是万分激动!
当我们潮水般无遮拦地涌向新来的中年老师时,看他那嬴弱的形象与手中扶不稳的旧洋车时,我们不免打心眼里大大失望了!
同学群中,不知谁没盐没醋地说了一句不懂礼节的话,大家看呐!咱新来老师的车子好棒啊!除了铃子不响,别的部位都响个不停呢!哈哈哈!
有同学当机嗤之以鼻,随即反击,嘻!就这儿,你家也弄不来哩。还有脸儿笑话咱新来的老师!可恶太可恶!
新来的老师却不气不恼,把旧自行车朝教室土墙根儿一靠,双手拍了拍风尘扑扑的衣裤,气儿倒不喘了,平和的声音,清晰地对大家说:同学们,让你们久等了。我对不住大家!我姓王,现在四十七,刚从公社中心校来,是专教大家三年级算术的!算术,在城市的学校里,也印作数学的,大家记住了,以后数学和算术就是一个道理了!
有礼貌的同学说,王老师!我们都回教室再聆听您的讲解吧!
对!我们大家都回教师去。瘦弱的王老师双手放在身前两个学生的肩后推扶着,与我们一同进入教室。
同学们依位次坐定,王老师走向讲台。
王老师走向讲台后,面向大家,第一句话竟是:教室里气氛满消沉与压抑的。让我先领唱一支歌,活跃活跃士气吧!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同学们欢声雷动,哗哗啦啦的掌声就拍鼓起来了!就我本人而言,自育红班跟着城里来的范老师学唱过一两支红歌后,再没听谁唱过歌。范老师其音己远,而王老师就在眼前,岂不让我异常地莫名兴奋?因此,我鼓起掌来特别地迈力诚恳。
王老师说,那就让我先教唱大家一首进步的革命歌曲吧!她的题目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待续>
9月27深夜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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