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原因,昨晚我要从广州火车站坐十点的火车到长沙。预计到长沙将是凌晨五点。
这一趟火车之行与我以往回家不同,这是一趟夜车,我买的是卧铺票。
漫漫长夜,在火车上辗转难眠,我就拿起《博尔赫斯谈话录》来看。我看到了博尔赫斯关于自杀的一些说法,令我有所感悟。
他说:“在人们考虑自杀时,他想到的只是,人们一旦知道了会对他们怎么看,所以从某种意义讲他们还活着。一般说来,他们是为图报复而自杀。很多人自杀是由于他们怒火中烧。这是发泄他们的愤怒,实行报复的办法。好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罪,要对你的死负责。”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还活着”这里他们活着是以一种符号,一个事件,也可以说是一个指责人们的武器。
有些人自杀前留下的日记或遗书会写上这样的内容,是某某人逼死我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有人讨债也会说你不把钱还给我,我就死给你看。恋人不愿分手也会用这招。正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想吸引别人的目光。
这些人的自杀都可以追究到他人。他的死证明了别人是有罪的,要对他负责。从这个意义上看,自杀也成了他杀。
这样的自杀,博尔赫斯是反对的。但他不反对一种自杀,那就是“得知自己患了癌症便自杀”。这样的自杀是完全出于个人对生命的处置,没有任何外人的影响。
约格·曼里克说过:“我们的生命有如河流,流向难以测度的大海,那座静寂的墓!”那当这大海已成了可以测度的小溪了,我们是否可以选择欢快地进入坟墓?
或许这是对生命的不珍视,但也可能是对生命的珍视。他珍视他曾经度过的生命,他已享受过了生命的美好。那就鲜花盛开的时节闭上眼睛,享受静寂。
如果自杀不是出于以上两种原因呢?他是纯粹的“自杀”,犹如他杀害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博尔赫斯在《博尔赫斯与我》这样写道:“我将在博尔赫斯而不是我自己身上活下去(如果我真是一个人的话),不过我很少在他的书里认出我自己,反倒是在许多其他人的书里,或在一把吉他吃力的弹奏中能够对自己有更多的发现。几年前,我曾想将他摆脱,于是我放弃了城外的神话,而转向时间和永恒的游戏,但是那些游戏如今也归了博尔赫斯,我只好再去构思些别的东西。”
在这里,“博尔赫斯”代表着博尔赫斯所厌恶的一切。“将他摆脱”,“我”选择了做与“博尔赫斯”不同的尝试。“转向”这一动作是博尔赫斯之所以能创造那么多充满哲思的故事的关键。
而如果博尔赫斯不懂得“转向”,博尔赫斯选择“将他摆脱”的方式将是自杀。哦,不是,是谋杀“博尔赫斯”。
这说起来有点绕!这里的谋杀不是伤害身体,而是对抗人格。
张卫健主演的电视剧《方缪神探》中,方缪每次发烧就会出现另一个人格,而他的智商则是超群的。不好的一点就是过度自我。后来,方缪母亲发现自己的儿子连亲人朋友都会杀,就觉得原来蠢的方缪更好。
在电视剧中,蠢的方缪要回来前,他做了一件事。他在一个屋子里打了聪明方缪一拳,为亲人报仇。这是方缪“将他摆脱”的表现。
而我们是否也存在另一种人格呢?广泛来说是有的。那是与我们所处环境相关的,与我们自身身份相关的。
我喜欢自言自语,内容主要是一些想法。那当我在说的时候,在听的人又是谁。我为何要说给他听呢?也许我这样的自我对话,是想得到另一个人格的认可。或许下一秒我外说出来的话有事另一个人格的反驳了。
我曾经说过我时常设想着自杀,那是在梦里发现我成了我厌恶的人。
无戒21天日更挑战营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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