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的疗养结束,王诗远神清气爽的回家。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土窝。和疗养院相比家才是港湾,是儿孙绕膝幸福生活的地方。
晚饭是为王诗远准备的家宴,喜庆、开心的气氛扬益在每个人的脸上,静静带着弟弟围绕在外公身边。
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了生活气息。每一次的相聚,都是难忘的记忆。
生病后的王诗远,享受着张书贤更加无微不至的关怀。一日四餐不同花样,总能把普通食材,做出味美的口感。在食物与爱的作用下,王诗远不但胖了点,脸色红润、气色好看、整个人显的精神饱满。
王诗远退休了,应武军邀请去了杭州。
在杭期间武军不放心父亲身体,就对王诗远说:“爸,我托战友找了肿瘤专家,明天带你做个身体检查评估。”
王诗远笑呵呵说:“我来时在家也检查过了,没问题。到了省城,专家的技术和经验丰富,就听你的再查一下。”
医院检查很顺利,专家对王诗远说:“检查结果很好,老同志身体保养的不错。三年来都没有感冒、咳嗽过,平时能做到不简单。过了五年生存期,十年就没啥问题了,放心吧。”
父子俩听着专家中评估,心中很得意,没有什么事能比身体更重要,经历了生死的人体会更深。
回家的路上,武军对父亲说:“专家对您平时运动、饮食调养给了很高的评价。”
王诗远笑咪咪的对武军说:“这都是你妈的功劳。每天我早上出门运动前,她都比我起的早,给我准备一杯热牛奶、蛋糕、面包垫一下肚子。三餐的饭菜做的也很讲究,这三年多你妈跟随我是形影不离。这辈子能取到你妈,是我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福份。”
王诗远越说话越多,越说越激动,说起张书贤的好,就停不下来。
接着又说:“你妈这个人,除了对自己孩子脾气不好,对同事邻居都很好,是个贤惠善良的女人。”
武军想起小时候经常被挨情景,时过境迁心中生起幸福感,能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对成年人来说,就是一种渴望。
幸福的笑容浮现在武军的脸上,他对父亲说:“现在想想被打也是幸福。我妈性格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五个孩子在一起,没有一天是消停的,不是和外面人打架,就是自己内斗,小时候真的让爸妈操心了。”
王诗远接着说:“是啊,你们五个真的让你妈操心了,你妈是个有肚量能吃苦的人。我那时工作关系,经常不在家,一切都是你妈操劳。为了给你们改善生活,她还会接一些单位的活带回家做,一个女人要上班,要管孩子,晚上还要缝缝补补,实在不易,那里还有好脾气。”
摄影/长姐相聚时难别亦难,能和儿子一起相处是幸福的,这样的幸福生活却是短暂的,在依依不舍和叮咛中,王诗远张书贤坐上汽车,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王诗远每天早起运动,养养花早,会会战友,陪陪家人,带带孙辈。
生活自律,饮食规律。都说过生死五年期没有问题。
北方人有句俗语:有钱没钱,取个媳妇好过年。
王诗远接到大哥电话,说自己的小儿子要结婚,请王诗远回家喝喜酒。
眼看就要过年,天气寒冷,张书贤对回老家参加婚礼有看法。
她对王诗远说:“天气太冷,把礼钱汇去,你就不用去了。老家条件不好,还是以身体为重,大哥也是能理解的。”
王诗远想想说:“前面几个孩子结婚,那时上班没时间回去,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很好,就去两天没事的,放宽心。”
张书贤是个贤惠的妻子,听着也有道理,就顺从了王诗远。
这天吃完早餐,驾驶员来到了王诗远家。帮着把带的东西拿上车,王诗远身披黄色军大衣,脚穿大头军用棉鞋,一付军用手套挂在大衣领子上备用,紧跟在驾驶员身后。
张书贤手里拿着一个包,里面装着王诗远的必须品,每次出门张书贤即是警卫员,又是勤务兵,还兼职了营养顾问,真的是面面俱到。
冬季的农村,道路泥泞不堪,白日雪融成水,到夜晚水又结成冰。踩在粘土地上,每迈出一步,脚下就如有吸盘吸附,不能利索的抬起腿。
到了带新娘的日子,小雨加雪,远处看白茫茫一片。近看院内、公路、街上到处都是泥水,王诗远的大哥对王诗远说:“二弟,你能让驾驶员帮跑一趟吗?也让俺沾沾光,在亲家面前长长脸。”
车闲着也是闲着,大哥说出口,跑就跑一趟,没想到旧吉普车还派上用场,也许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
接新娘子虽然热闹,可是改变不了冬天的寒冷。
还没到开席时间,王诗远被安排和王姓族长们,在偏房烤火闲谈。
火苗一闪一闪往上串,火光照在脸上,脸被火烤的发热暖暖的,每个人伸出人在火堆上方,不停的翻过来覆过去。
虽然房间里有火,还是抵挡不住寒气逼人,后背总觉冰凉冰凉。
回家后由于家乡环境的不适应,王诗远感冒了。
摄影/长姐去机关门诊部拿了点感冒的药,张书贤在生活中细心照顾,感冒好了。
可是过了些日子,王诗远又觉得不舒服,有点咳嗽。心里想着没什么大事,又去机关门诊部看病开药,服药十天半个月就又好了。
就这样好好坏坏就到了五六月份了,咳嗽时好时咳,由单纯的咳嗽发展为肺炎,就是这样也还没有引起王诗远足够的重视,机关门诊继续挂水吃药,等待着病情的好转。
吃药、打针、挂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眼看快到了夏季,王诗远的病情並不见好转。
日复一日,张书贤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调理、变着花样为王诗远做一日三餐。
生病期间王诗远本就消瘦的身体,现在被咳嗽折磨的更加消瘦,精神也不比以前,微微活动就觉体力跟不上,有些气喘吁吁。
张书贤见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千般的体贴,万般的恩爱,可是她无法代替王诗远的难受。
这一天,张书贤实在不忍心看着,王诗远因咳嗽憋的满脸通红,上气接不了下气,心疼的对王诗远说:“还是到第一人民医院去检查吧。”
王诗远总觉得自己这四年来,身体一直不错,癌细胞每次检查都不存在,也没必要去一院检查。
王诗远总是希望明天就会好转。
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在一阵激烈的咳嗽中,王诗远同意去住院检查。
入院的第二天,医生给王诗远开出了CT检查单,全家人的希望拍寄托在检查结果上。
星期三长霞休息,母亲安排她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长霞来到了病房,病房内白色的墙面,水磨石的地砖,给人一种冰冷、心凉没有生机的感觉。
长霞看着父亲身盖一条薄薄的大毛巾,卷曲的躺在床上,当长霞进门时,他睁开了微闭的眼睛,说了句:“你来了,今天是休息吗?”
长霞靠近父亲身边坐在病床上,望着父亲说:“是的,今天休息,没有请假,不影响工作。”
父亲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可是父亲的目光中,总有长霞读不懂的神情。
坐了一会,父亲对长霞说:“你去CT室看看,说是今天可以拿片子。”
长霞走出房间,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希望父亲的片子只是肺炎。
来到了CT室,给长霞的是当头一棒,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
下面医生说了什么,长霞一句也没听到,只觉得天塌地陷,泪流成行。她不知道如何走出的CT室,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走进了医院的花园。
长霞想走出花园,可是没有出口,转了三圈还是无法走出来。她站在原地流着泪摇着头,寻找着花园的出口。
清醒过来的长霞,想着要如何隐瞒父亲,先把情况告诉母亲。
长霞擦干眼泪,来到医生办公室,请医生暂时帮忙保管。
长霞在外面整理好自己的妆容,也整理好心情,来到床边对父亲说:“今天片子没有拿到。”
父亲焦急的问:“为什么?应该今天拿?”
长霞道:“昨天他们那电路有问题,片子没洗出来。”
王诗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长霞。
长霞内心煎熬,口气平静的安慰父亲说:“明天在去拿,早一天迟一天也没太大关系。”
说完这句,长霞的泪又要涌出,她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走到了父亲的背后,对父亲说:“我去卫生间。”
说完赶紧逃离开了病房。
摄影/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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