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交隙时空的孔洞里都会钻出一个我与我对峙。这段时间主要持续在旧年12月中旬至新年初月,新年初月就像他妈的狼人会出现的圆月之夜一样对过去的我有着照射作用,时间的孔隙当中她们得不到照射,心灵之光荣耀不到她们,她们也不需要,她们依次站在各自的年龄断层上,4岁,5岁,6岁,7岁……14,15,16,17……
愿意接受这种时空断裂BUG的照耀之光的唯有14岁的我,那一年的我极不正常,做过无数连续的断层的梦,企图从梦中突围出去,14岁的我一定很爱自己,很想保留住自己,很想利用什么把自己延续到15岁,再后来,她的意图更为明显和过分,她要杀了以后的各个我。
从那以后每个恒星年她都企图从某处钻出来,对此我并无异议,只要留住一个我,其他的都是幻象。而留下的这个我,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幻象。
14岁的我并不这样想。她心智不全,保留了我以后日渐消磨掉的意志力,她是我生命中最有意志力的时期,凶狠蛮横,乳房刚刚开始发育,好像还没有长阴毛。
这样写过去的自己好吗?我自问,说实话,我对过去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莫忘初心是傻逼才做的事情,我对过去的任何过去都毫不留恋,如果说能够抱有好感的,至今只有一个人,他身上堆积了过去的我,但那是人类的感情,是一种化学反应,那不是我,是用过去的废积物堆积乱放所散发出的具有年代感的熟悉催情药水,念旧不代表念自己,怀念一条旧街道,剔除了自己的身影那条街更加空旷迷人。
我爱那道剔除的背影。
14岁的我大概也爱,因此,她要把我从她的未来剔除出去。
如果她成功了,那么我所有的朋友们都会对我这个朋友渐信渐疑,她们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有这样一个人跟她们吃过饭玩过牌,我的邻居也会觉得隔壁防盗门特别旖旎,这层炫目之光还会存在在跟我搞过的男人的记忆里,他们开始辨别不清,我就像他妈的一条彩带,从他们的床单上消失了。
我在自审这样的小说我写下去的目的,我没有目的,我唯一的目的大概就是搞清楚自己,这跟我对自慰乐此不疲是一个道理,这样的道路我自然没必要跟外人说起(跟闺蜜说都多余)。我也没有可以探讨情节的好伙伴,我的想象力是个婊子,我不能依赖她。
以下的发展情节如果以象征手法可以设计出无数的假人坐在我身边,代表人格分裂的场景化表示,这种表达方式非常的表现主义在美国动画片《海绵宝宝》第49集当中就被运用过,海绵宝宝进入自己的脑子让自己放松,放松,他的脑子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里面海绵宝宝个个都是工作狂,他勒令每个自己都把文件粉碎,籍此放松,他成功了,他还有一句台词用来调侃这种表现主义:“我们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过是用来表示你的意识的假象。”
意识的假象当然也可以成为游戏,我大可以把要杀掉的我请进厨房喝一喝下午茶,借助这个意象写一个软科幻剧,但是我并不是特别有兴趣。
或者我可以写到,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一个脸色不好的初中生站在我门口。她用刀刺伤了我,但是无法把我关进时空孔隙因为我不属于那里。我的一年时光还没有过完,我还没有完全旧掉,于是她把我关进心理冰山。
按照一种装逼的写法我可以把这个故事写成死循环,在挣扎过后我回到现在回到自己的卧室,喝了杯咖啡跟男友打了个电话聊了这个奇遇然后又传来敲门声,打开看到一个脸色不好的初中生站在我家门口。
但是我不喜欢自己总被捅一刀。这样写持之已久会让我对防盗门产生障碍。也会对青少年产生障碍。我也可以着重去写那座心灵冰山,去深挖那里的自己。我的本我还有我的自我都在那里,像个宝藏,闪着垃圾般的光。
这么说吧,我就不想好好写东西。我这样写东西很危险,一边看他妈的哲学书一边写东西很危险。探讨自我很危险,尤其是把某些缺陷具象化。写作并不是疗愈,至少对我不是,我又不会写麻痹的心灵鸡汤鸭汤狗肉汤。
并且,由于发表无望我更加恹气十足,想想我病恹恹地如此写作我又高兴起来了,好吧我去挖一挖那个宝矿,探索一下我的自我当中有多少腐臭的观点。
我暂时放弃写作——这世上已有太多真理——这是一种显然消费不了的过剩生产!
——奥托·兰克
这种端正的写作观镶嵌在我的冰山上,闪闪发光,就像如来神掌压住孙悟空然后写上的
唵、嘛、呢、叭、咪、吽一样。
这让人灰心丧气但不会让冰山消融。所以不用在意,在这个冰山的世界,唯一的真理只是冰山的消融,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存在感的事,你在增加冰山的体积,冰山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焦虑,你在增加焦虑,而增加焦虑就是在增加你的能量块,焦虑是可以吸收的,只要你有个很好的情绪消化道。
于是,我在心灵之都寻找我的情绪消化道。
“嗨,你好,请问这里有情绪消化道卖吗?”
我问一家有着蓝白布条的冰雪杂货屋。两张脸露出来,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打开门让我进去,里面悬挂了很多外置式情绪消化道,
“它们都可以消化情绪,但都有一个缺点,它们的感受力差了一点。”
“没关系,我不需要那么敏感。”
我拿住一个喇叭式样的情绪消化道,捏一捏,“叭叭”响。
还有一个万花筒式样的,使用程序相当复杂,如果使用不当还会增加情绪,并不能起到消化的作用。
还有一个氧气瓶式样的,背在身上像个潜水员,“这个的感受力最好”,老太太憋着嘴赞许地说。
然后我就背着这个氧气瓶出门了,要钱吗?把账单寄给心灵以外的那个我吧!
出门后面前的冰山上多了一个巨大的账单,你好焦虑,焦虑再见!
我佩戴好氧气瓶,把管道连到我的嘴巴上,我打赌我感到到的情绪的碰撞比之前的我还多,并且我敏感地感受出多出来的这条管子给我的部分是耻辱和软弱,这个根本不是不敏感的问题好吗它太敏感了,我想返回去退货才发现站在自己的意识雪原上一切都是自己的意识。我这种机器不过是我自己制造出来嘲弄我自己的罢了,只是我已经不能摆脱,我带着自我的厌恶和自卑佩戴着这个可耻的机器继续走在大冰坨子上。
这样写下去就是个童话了吧,我可不想写什么童话。我可以重来:
我很佩服十四岁的自己,我思忖她瞧不惯怂逼的我所以杀掉我重新来过。对此,我并无异议。我支持她杀我,但我呆着实在无聊,我爬啊爬,爬出冰窟,我需要时时看看我自己这座冰山,因为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没什么可喜欢的。落寞之海让我迷失也让我迷恋让我神魂颠倒也让我呕吐胃酸,别怪我矫情,你要是被流放到自己的心灵之海估计你也会有我这样的反应。我看到整个岛上全是自己的冰雕。
各个时期的,并不诱人,只是谈起冰雕和十四岁难免想起那个港片电视剧。那些我的样子存留在这个冰山岛屿上,她们的样子应该被遗忘,被别人比自己都应该忘记,那只是生命的一瞬什么都代表不了,但它们现在就在我面前耻笑我,我却没办法把它们融化。
《冰之家园》这个名字怎么样?《冰之家园》是另一种处理方式,就是我可以跃回现实(类似穿越,俗吧?),跟十四岁的我谈好价格,开放这座冰山,这样写的话故事就有些黑帮片风格,十四岁的少女负责收门票,有一帮黑社会老男人参与其中,由三十岁的领票员带着猎奇的民众通过时光的孔洞走入心灵冰雕的丛林。同样,这是小制作B级片的主旨,既减少了拍片经费又避免了跟他妈的所谓意义啊人生感言啊有所获得之类的发生碰撞,它的重点只在于它的猎奇之处,心灵探索之类的变成一个幌子,女主角两层年龄的架构还有面对事物的反应才是重点,当然可以这样写,最好是十四岁的我跟一个骗子跑了把三十岁的我遗留在冰之家园,然后三十岁的我在冰之家园跟所有的游客都干了一遍组织了自己的帝国,把所有的女游客都杀了,把所有的男游客都收了,故事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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