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 父亲

我叫王李，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

18岁高考失利（其实也是意料之中），差几分上二本，不以为然的选择去了大专。

期间父亲曾对我认真说过：“要不然咱花点钱重新读读！”

我对此嗤之以鼻，笑答道：“算了，我好不容易才解脱，您老就别逼我了。”

那个时候木纳的父亲并没有多说，记得以前每次考试不好，他总会唠叨我几句，拿我和邻居家的孩子比。

现在他终于认命，我并非可造之才。

对此，我感觉父亲终于放弃我会在学业上有一番作为的想法了。

当晚，我陪他稍稍喝了一口老家特酿的苞谷酒，便宜，十块钱一斤。

父亲爱喝，喝了很多个年头。我觉得我长大了，所以向他提出了这个想法。

他并未拒绝，也没急着拿酒。

饭到最后，父亲拿出了酒，是一个很大的白色塑料酒壶。

他给自己斟满一杯，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给我倒了一口。

我心想：“我已经长大了！还不能干一杯酒嘛？”

看他沉默不语，闷头品酒。

我学着他的姿势一口将杯底的白酒抿入口中。

火辣辣的，带着些许甜意，但更多的是辣。

不想就此丢了面子的我硬生生吞下了这口酒，满脸通红，头晕目眩。

“这酒也太劣质了吧！以后我挣了钱一定给你买一瓶高级的酒喝。”

我信誓旦旦的说。

父亲笑着说：“好啊，我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年。

大学三年，混到了头。

每次回家，父亲总会问东问西，大多是关于大学，关于学习。

好吧，我承认：他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

实习半年，说不上好与坏，但是终究是吃了点苦。

然后回家过年，疫情将我们封锁在家里。

我失去了工作，虽然原本也没打算去了。

整天无所事事，花着实习存下来的点钱。

后来父亲生日，我花了点时间搜索研究了一下酒的品种。

最后还是只给他买了瓶三四百的酒。

那晚，有些微热。

我将酒给他，他兴致不错。

当场打开了酒要与大家分享。

我在外面和很多人喝过酒，喝醉过，喝吐过......

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我爸给我倒了杯酒。

不，应该说一口酒。

可能是我的犹豫和不做声让他以为我嫌他小气，他笑着解释说：“这酒度数高，怕你喝不习惯！没敢多倒。”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微微佝偻的身体和满脸的皱纹，穿着很多年前买的新衣服的他没太大变化。

除了老了！

我双手捧过杯子，等我爸坐回位置。

然后朝他说道：“爸，生日快乐！”

我爸脸有些红，端起杯子直起身子。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我如同三年前一般，一口将杯底的白酒抿入口中。

“好烈！”微微咳嗽了几声的我被呛的不行。

父亲笑着说：“酒不是你这么喝的。”

我看着父亲，心想：“那您教我啊！”

随后我又让父亲给我倒了一小口，他小心翼翼，生怕多倒一滴给我。

“说一口，就一口。小孩子别贪杯！”

我爸的话引起了在座的亲戚哄堂大笑，有人笑着对我爸说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爸点头说是啊，长大了！

我看着他，脸色有些微热。端起酒杯和他轻碰，随后第二次说道：“生日快乐！”

于是，酒过三巡。

最后我举着空杯默念：“敬你！”

原谅我年少轻狂，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