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客厅做好了一块蛋糕,在16层楼的小公寓里,一扇小窗开着,拉开窗帘,挤满了10来个人,也许是工作上的同事,也许是某个不知名的亲戚,也许是从小到大的朋友,12点一到,我就会吹灭蜡烛,然后大家会用水果刀把蛋糕切开。客厅墙上的时针指向12点,然后响起一段The kinks的“Father Christmas”,是我设置的闹钟。一时刻的事情,所有人都静止在一种和谐的气氛中,在这一时刻,我注意到所有人都以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仿佛外国电影里那些圣诞节渴求糖果的小孩子,过了几秒钟,我才意识到我还在原地站着,其他人依然沉默无言地盯着我,我想提起我的手去拿那把水果刀,可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完全不能行动,除了颈部以上的神经活跃区,其它地方都如植物扎根般死板,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去控制,我就这样傻站着,大家还是看着我,带着那渴求的眼神,气氛依旧和睦异常,只是时间仍在流动,我所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是12点5分,那首“Father Christmas”已经消失在沉默中,我想刨根究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现在的处境很可悲,除了思考与转动我并不灵活的脑袋,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片思潮后,我又鼓起勇气,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移了一点手的位置,指尖触到刀柄,在上面微微撑起,把刀从桌面滑到手掌中,九牛二虎之力下,终于拿起了水果刀。这时,周围的人的脸色又渴求变为惊喜,眼睛随着刀的位置移动,当我把刀拿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一种力量束缚住,再也不能朝蛋糕切下去,那些人的眼神又由期待变为厌倦,眼神转移到我的的脸上,十多双眼睛盯着无法动弹的我,在微弱的蜡烛光中,这些眼神都闪着一丝光芒,我或许是疯了,也许多年的压力终于压倒在我软脆的脊骨上,就这样把我压死在地上了,于是我会看见这些东西,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我能清晰听见我的呼吸声,还有其他人的,这感觉真实无比,一定不会有假。我朝窗外看了看,一只乌鸦也正蹲坐在窗框上看着我,如果我排除所有的因素,那肯定是这只乌鸦捣的鬼了,我再次用尽全力更换了水果刀的方向,直指向乌鸦,怒目而视,乌鸦却毫无变色,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出它身子有没有变动,而我的身体也在刚才那一瞬移到乌鸦那边了,人们的眼神从厌倦变成厌恶,我已经察觉到这种和睦的气氛快要从16楼的一扇小窗户里一涌而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冲向了乌鸦,用水果刀刺向乌鸦的喉咙,再用手把它提起来,紫色的血液浸染了刀片,也染了我的白衬衫,我把刀从乌鸦喉管里抽出,把它从窗户扔了下去,众人看到这一场景,立马开始欢呼,我就像一个勇士一样,打破了这一切的束缚。我终于能自由活动,于是我走向蛋糕,用刀切开了蛋糕,白色的蛋糕也被染成紫色,我熟练地把蛋糕分成14等份,人们终于欣喜地奔向蛋糕……
12点20分,当我从欢悦地庆祝中醒来时,我朝窗外看去,灰色的天空下,是一片的黑暗,一回头,也是一片黑暗,仿佛一切都覆灭成地狱深渊,仿佛我受到那只乌鸦的诅咒,仿佛你我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不过那已经没关系了,因为我回过神来时,被一种冰冷的钝器打倒在地,然后灯打开了,人们站在我周围,追悼着我,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水管,朝我头部击去,我也和乌鸦一样被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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