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教过我的有多少老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到总有那么几个闯进了我的记忆之中。
未曾见她,就早已听闻大名。她梳着蓬松短发,金框眼镜架在鼻子上,说话时总是微微低头,让你看见她的眼睛,充满了深邃与神秘。她的课上的实在是不能只用好字来形容。她对外国文学的痴迷,点燃了学生对文学作品的热情。她的每一节课都是一部名著导读,她对作品的鉴赏有自己独特的解读。同学之所以都爱听她的课,是因为她真实,她的课与当下结合的紧密,她懂学生,她更爱学生。我和她的关系不能用很好来形容,我特别爱听她讲话,有道理,深入人心,我记得有一次,下课后我送她去公交站,她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就是火柴皮和火柴的关系,彼此点燃。我们太耿直了都不属于这个社会的主流人群,我们太边缘化。”工作以后,我发现她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的耿直,我成为了另类。
2008年北京召开奥运会,圣火经过包头,我被选入迎接奥运圣火的队伍,穿上蒙古族服装跳起来安代舞。当时我是一个学生,内心很是激动。每天课也不上了,就在操场上练习。等到考试那天,我才幡然醒悟,我错过了太多的课,试卷上很多东西让我眼前冒金花。考完试后,她让我把卷子放到23楼的办公室,她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我心想这不就是机会吗?我可以趁着她还没来,赶紧改上几道选择题……不得不说我当时动了邪恶的念头。我真的害怕挂科,因为她的课被称为四大名捕。我想到了她曾经说的那句话,我们都太“耿直”,她把我和她说成我们,这是对我的一种信赖,我想在她心中早已经知道我因为排练而耽误了那么多的课,她还让我拿着考试卷先走,并不是对我的考验,而是信任,我怎能辜负她这一片心。我把试卷放在办公室里,坐在那儿等着她。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她,我心中疑惑,正要先走,她进来了,笑着说:“碰见一个熟人,说了一会话。”我紧张的和她说:“老师,我考砸了!”她立刻正色道:“活该,谁让你天天去跳什么舞!”我本以为她会安慰我,但她如此真实的表露了自己的想法,她又说:“你自己的选择,自己要来承担。”接下来我没再说话,我知道她很正直。
开学后,查阅成绩,我的外国文学课居然考了62分。我没有看见试卷,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是无法拿到如此的高分。我心中默默的感谢她,同时也更加尊敬她。
尽管现在毕业了十年,从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她的课依旧那么好,因为曾经她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的教案只有一本,但是我每有新的感受新的发现的时候,我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增添,改写。”我见过的他的教案,密密麻麻的小字,挤在一起,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哪些是什么时候的记录。
我现在闭上眼睛,她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大家都叫她董建,没有见过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一位男性,见过她以后才知道她心如止水,净如素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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