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本属于灿烂的季节,我们却面露难色。非常时期,谁也不愿意去触碰那一抹玄色。离别,难受得像鱼刺穿插进喉结。班驳的梦,变的苍白。日复一日地无言,日复一日地自我催眠。我们总是仰望,听花和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倘若记忆真有来路,世人便不会痛苦,愁闷。记忆就像发疯的蔓藤,无边无际地蔓延;记忆又像开闸的潮水,潮起潮落的澎湃。离别在即,我就像凌晨三点的海棠花无眠,断断续续的记忆串成一片。
离别是痛苦,记忆是幸福。痛苦感染着神经不停地痉挛,和着泪滑进心田,牵扯出记忆的碎片。曾经,我们在雪中疯跑,跑到停止心跳,跑到地老天荒;曾经,我们在落英缤纷的季节乱谈理想,谈得七荤八素,谈得白沫飞舞;曾经,我们在昏暗的教室角落吹着漫无边际的牛。幸福得忘记时间的破碎,忘记离别的青色。那些落雪,承载着我们的梦,班驳的畸形的无法实现的梦;那些花儿,承载着隐忍下的独白,寂寞的单纯的无可消受的独白。
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无法泅渡的河,关于青春,关于离别,永远到达不了彼岸。双手紧握无法忘却的记忆,还有淡淡的物伤。欢笑定格在曾经栖息的城市。永恒。老板总是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逃课,成绩却出奇地优秀,优秀得让人大跌眼镜,俏皮的笑脸恰如其分地化解各方面的忧烦。恋上网络,创造童话般的王国。乐此不疲。施主热爱音乐。执着。美国乡村音乐到萨克斯风,圆舞曲到钢琴协奏曲。最喜欢的中国歌手--郑钧,总是给我模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略带忧伤。深情的表演让我们感动,忧郁的眼神闪过一丝欢悦。独行侠在绿茵场上挥霍生命,挥洒青春,指点脚法,激扬足球,身影闪动,热情洋溢。每一次都会带来震撼,抢断,盘带,过人,突破,射门,流畅的动作让场外沸腾,眼花缭乱快意恩仇。我总是看小四,安妮的作品,沉浸在易遥,薇安的阴暗的世界,痛彻心扉。写些蹩脚,名不见经传的书评,还洋洋自得。我们总是任性,漫无目的地透支生命。想起我们围坐客厅,谈金钱,谈未来;想起我们为一片烤鱼大打出手,笑成一团;想起我们骑单车爬西山,鼻青脸肿。
告别晚会,大家引吭高歌,似乎一切与己无关。高高在上。老板挺直腰板,慷慨激昂地说;“我们通宵,今夜没有眼泪。”半夜,老板因故回老家,我们送他到火车站,彼此拥抱,与他告别。他眼噙泪花,故作镇静地说;“今夜没有眼泪。”列车呼啸,老板走了,很决绝。回到KTV,大家缄默了,包厢内活跃着渐次闪现的七彩霓虹和电视聒噪的声音。我们喝酒,欢乐,抑或痛苦都沉浸在泡沫中。
抹却伤,刻成殇。别了,我的青春;别了,我的兄弟姐妹。或许今生今世,我们很难再想交,彼此铭记,曾经的悲伤,曾经的欢笑。
烟花之所以灿烂,不在于生命的长久,而在于发出光焰的瞬间,已经留住了永恒。
但是,离别终须要离别,记忆注定要重演。新的正在突起,旧的已经消亡。
望着行色匆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一阵失落,曾经的兄弟如今散落天涯,就像一颗颗尘埃,湮灭在尘土。为梦而生的一代就走到尽头。离别是归期还是尽头?
离别只是暂时,情谊才是永恒。但愿人长久,千里心相连。
面对离别,惟有用天马行空的文字来祭奠花开的记忆;面对离别,惟有用灵动如飞的字符来悼念逝去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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