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你也会变成你所厌恶的人，没有理由。
啊山一整夜没睡好，不断做噩梦，不断被惊醒，反复又单调，都是关于考试的，围绕着成绩，无意识状态下给自己制造一个难以摆脱的灰暗空间。
在普高教育阶段，最让啊山头大的是成绩公布日，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以及大大小小各类依成绩好坏衡量教育素质的考试。差强人意的排名、科任老师的白眼、父母冷漠的表情……过去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循环跳转。
闹钟没来得及响，啊山便跳下床，围着偌大的校园跑步，直到累得气喘吁吁，全身酸胀，但他却很高兴，因为，从来没这么真实过。
离考试开始还有将近一个来小时，想到没有地方可以打发时间，慢慢悠悠地走到考场，发现大炮也在。两人就商量着怎么抄袭，得先选个好位置，两人轮换在讲台、门外、侧面以及后门的视野，经一番探讨，几乎同时拍板决定坐一排倒数三四桌的里侧。这个方位处在监考老师容易忽略的区域、靠着墙壁，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还能在突发事件的第一时间做好准备，比如说巡考突袭，最重要的是方便作弊，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大炮罕见地感悟出这一高大上的句子，兴奋地坐在位置上等待。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悬挂在可移动黑版正上方的表钟转啊转，直到教室里充满了吵闹声，啊山眼珠子跟着秒针一起转，直到秒针跑过了整整五圈，还是没见到监考员的身影，强迫症闹得全身刺挠，焦虑不安。
“按学号依次往后坐，待会我检查准考证”
人未到而声先至，监考老师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本地普通话风风火火闪进来，并重重地将试卷摔到讲桌上，嘣！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啊山整个人震住了，心下暗叹糟糕，忙打口哨，企图从大炮那里获取应对方案，没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大炮正漫不经心地抠鼻屎。
“有没有B计划或者附带项之类的应急措施啊，炮哥”，啊山激动地说。
“我不是Jackie Chan呢！”
老师在讲台上宣读考试纪律，啊山一句没听进去，整个教室熙熙攘攘的，学生们不情愿地换了座位。
“再说一遍，带手机的关机放到前面，考试途中一经查获，定严肃处理。”老师的目光直愣愣地转向他，啊山脑补烧脑动漫里阴险人物的动作，下一秒可能脖子就会伸到鼻子前，眼睛瞪得像颗夜明珠，直视他，变作鬼脸恐吓他。下意识用浓厚的家乡话讲了两个字——没得，嘴上故作镇定，身体却很诚实，隔着牛仔裤将手机捏得十分紧实，他很矛盾，一方面考虑成绩，另一方面又担心被抓到，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老师，纠结于是否把手机交上去，脸上写满痛苦。
踌躇着，试卷已经开始分发，从前排传向后排，原来老师是一'看'同仁的，看到他端坐在讲桌上玩手机，啊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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