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曾以为我无所不能,可以改变一切,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连自己也逐渐开始被生活腐蚀,变得疲懒不堪。
于是,我感到痛苦,当然,痛苦也只是我痛苦。
我从来不知道,当你想要获取一些东西的时候,首先就得学会妥协,真是不可思议,这种事,我以前连想都不曾想过。
为了去见堂哥的那个朋友,第二天,我和余晓一早便赶到了堂哥所说的那家火锅店。到了之后,我便直接给堂哥的朋友打电话,因为堂哥之前有给我说过对方的姓名,所以电话一接通,我就对着电话说道:“喂,郭姐你好,我是林觉的堂弟,我堂哥昨天有给你打过电话,说让我们过来直接联系你。”
其实我想跟对方说一下我的名字的,不过想到说了之后对方也不认识,于是只好作罢。
对方说:“哦,林觉的堂弟是吧!你堂哥昨天跟我说了你的事,你们现在已经过来了吗?”
“对的,郭姐,我们现在已经过来了,就在店门口呢。”
“哦!你们已经到了吗?那你们在门口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接你们。”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叫郭亚凝,堂哥有跟我说过她的名字,也告诉我说他们是曾在一个酒店里工作过的同事。
对方挂断电话没多久,便出现在了那家火锅店的门口,向着我们揺手打招呼。
这是我第一见到郭亚凝,也是我第一次工作经历的顶头上司。她身高一米六,身材略显丰满,暗黄色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发髻,被一只黑色的发套给包了起来,一张算不上精致的脸上点缀着点点雀斑,这便是我对郭亚凝所有的印象。
当然,在后来,也只能称作是回忆。
在经过彼此简单的相互介绍之后,郭亚凝说:“我们店里现在在招传菜员,工作内容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端端菜跟一些小的汤锅之类的,然后就是在客人走了之后,撤一下台,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带你们去见一下经理,具体的由他跟你们谈。”
在我们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们便由郭亚凝带领,去见了那家火锅店的经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高个,胳膊上纹着一个狼头,人送外号“玩笑哥”。
玩笑哥跟我们说的和郭亚凝跟我说的几乎没多大的差别,只是在工资这一块有点些许的出入。郭亚凝跟我说的是月工资3200,而玩笑哥以我们是假期工的理由,把工资给降成了2600。
虽然我们知道,我们在工作期间要干的活并不会比那些所谓的长期工少,但我们也只能被迫接受,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
从玩笑哥那里出来之后,郭亚凝跟我们说:“既然你们俩已经跟经理谈好了,那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如果你们今天不忙的话,也可以在店里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干的。”
顿了一下,郭亚凝又接着说道:“对了,你们两个应该是要住宿的吧?”
“是的,我们住宿。”我们余晓差不多同一时间说道。
“住宿的话,也挺好的,宿舍就在店后面不远处,每天上班也比较方便。现在宿舍估计也没什么人,等中午吃完饭后,我让他们带你们俩去看一下宿舍。”
“好的,郭姐。”我回应道。
就这样,我和余晓跟郭亚凝在店里待了大半个早上,观摩别人是怎样干活的。那种工作确实如郭亚凝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只要是个手脚健全的正常人,基本上都可以干,所以没看一会儿,我和余晓便觉得分外的无聊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我们被店里的另一个传菜员带到了宿舍。宿舍门一打开,便有一种浓郁的恶臭气味向我扑面而来。
在本就狭小地空间李,摆放着四张高低床,在四张床上铺的位置,都堆放着铺盖,看来都是已经有人在住了。不过他们的铺盖都是胡乱堆在上面的,没有一个是整齐摆放的。
下面的四个床位都是空的,没有摆放铺盖,不过上面去却放了一些洗脸盆,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整个床面也是湿漉漉的。
房子的中间位置,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不知道是谁吃完没扔的泡面桶,上面已经形成了一层油渍,配合着它旁边的辣条袋子,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门口的垃圾已经堆成了山,床底下更是塞满了毛发的袜子,内裤跟破鞋,踹一脚床架,墙面上便有小强开始在上面活动。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离开,不过看着那身上还不够车票的零钱,也只能忍受着住了下来。
看过宿舍之后,我和余晓一起去店里拿了几个特大号的垃圾袋,因为我们两个下午不需要上班的缘故,便把房间里里外外挨个清扫了一遍,忙完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
忙完之后,因为身上钱不多的缘故,我和余晓便去堂哥那里拿了两床被子,然后自己又在附近买了两条褥子,我们俩也算是安顿了下来,成为了那家火锅店里一个临时的传菜员。
也是我在那家火锅店里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长期工就一定会比那些所谓的假期工干得更长久。这还是那家店里一个长期工离职以后我才知道的。
那家里店里有个传菜员,叫唐宁,是一个长期工,要比我和余晓稍迟一点加入到那家火锅店。第一个月发工资地时候,他发了3200,我和余晓发了2600,不过他干了两个月便辞职不干了,说来倒也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得爽快人。
他离职的时候,没有走那种先一个月提前报备的正常程序,而是按旷工三天算自离,扣三倍工资的手续离开的。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这个三倍工资到底是怎么算的,我只知道,唐宁第二个月的工资,还是要比我和余晓的工资要高一些。
就这样,我也算是在他身上学到了一种新能力,那就是在今后做假期工的时候,从不说自己是假期工,而是在要离开的时候,直接按扣三倍工资的手续直接离开。
哪怕是损失了三天的三倍工资,不过按照第一个月多600,第二个月少几百来算的话,自然也不会太吃亏。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不明白,同样是做着同样的工作,为什么别人的工资要比自己的工资多那么多。
我也想过抵制这种不公,不过又有谁会理会我的抵制呢?他们只会给我两个选项,要么做,要么离开。
于是,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告诉这个世界,我不接受这种不公的待遇,但好像,我也只是只能仅仅如此了。
如此想来,我不禁为自己悲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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