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当路凤凰打开家门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一切让她的身子至少站住了三秒。
客厅里,陈辉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用着一套全新的健身器材做着俯卧撑,嘴里“呼哧呼哧”地哼着,看起来有些吃力。
而当陈辉与回到家的路凤凰四目对视时,他的反应也只是两臂直伸,撑在地上,喘着粗气地道:“回来了?”
话音未落,陈辉就又开始做起了俯卧撑,而路凤凰也换下了高跟鞋,穿上拖鞋走到沙发边坐下。
路凤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健身来了?”
陈辉边做着俯卧撑边答道:“闲着也是闲着。”
路凤凰注意到茶几上放了一个购物袋,讶道:“你买什么东西了么?”
说着,她的手伸向了购物袋,想拆开看看里边是什么。
陈辉登时站了起来,抢先一步抓住了塑料袋。
路凤凰微微错愕,看向了陈辉。
陈辉见状,这才惊觉自己的举止古怪,于是特意把购物袋拆开,给路凤凰看了看其中的东西,里面是一些还未拆封的CD。
陈辉若无其事地道:“下班的时候路过唱片店,买了一些CD。”
说罢,他收起购物袋,又放回了茶几上,而他也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微喘着恢复力气。
路凤凰接着问道:“怎么突然想买CD了?”
陈辉答道:“想买就买了。”
路凤凰闻言,不禁有些生气,继而涌来一阵疲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终于泄气。
她摇了摇头,索性不再问下去
此刻路凤凰与陈辉之间,只有一个长沙发的距离,彼此近在眼前,路凤凰才发现陈辉已大汗淋漓,身上薄薄的白色背心或浅或深地贴到了身体,已被汗浸润得近乎透明。
她看着陈辉身上似有若无的肉色,一时竟陡然觉得有几分旖旎,她情不自禁地走到
陈辉身前,一只手缓缓向前靠去,想要触摸。
陈辉故作不知地看着,又忍不住轻佻又自得的笑了出来,嘴里边道:“不比以前了。”
路凤凰的手在食指与中指的指尖碰到陈辉湿透的背心的一刹停住。
她不知是因为心知那是汗液的浸渍、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泛起一阵恶心,终迫得她将手指停住,再没有近上一分。
陈辉却毫不在意,感受着身体透散出的火热与兴奋,情欲与激情,犹如沉沦——这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劳累降低了心里的戒备,让人更容易臣服于欲望,去攫取最原始纯粹的东西。
而在陈辉看来,这其实是一种真实。
因而,他此时眼中窜起的火焰映出的影子,并非眼前路凤凰曼妙的身躯和颠倒众生的脸庞,而是那个年轻而又倔强的身影,那团冰中的火,那副甜味的药,卢晓祯!
至于路凤凰?
再无与伦比的美丽,人若是天天欣赏,便也会生厌,而他陈辉,欣赏了七年,眼中的情绪才由欣赏转变为漠然,这难道不是已经证明他是一个好男人了吗?
陈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平复下心中的躁动;他见路凤凰仍在看着他,便笑道:“对了,你早上说今天去养马场玩,玩得怎么样?”
“不错,”路凤凰点了点头,“我们看了一场马术表演,挺壮观的。”
“壮观?”陈辉惊讶道,“我看过奥运会的马术项目,怎么会壮观呢?”
路凤凰顿觉对牛弹琴,没了聊下去的兴致,只说了一句“你看了才能知道”,便不再多言。
陈辉与她同处屋檐七年,彼此自有些默契,见状,登时明白路凤凰话中意味,脸色一冷,淡淡地道了一个“哦”字后,便又走到健身的器材旁,做起了俯卧撑来。
路凤凰也没甚心思坐下去,索性去了书房,准备玩玩电脑。
她走进书房,发现书桌上有一个半掩的黑色本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微微好奇,随手拿了起来。
本子刚被路凤凰从中轴托起,本子的两侧便因重力分开落下,露出了夹在中间的一只崭新钢笔。
本子展开而显露的两页,钢笔写的字似乎还没风干,路凤凰见状一讶,仔细看起上面写着的文字,这是一首未完成的诗:
“
那是
一团火,一道电,一声雷!
炙热到燃烧,刺目到灼魂,惊动到战栗!
融化了腐朽,普耀了麻木,震颤了精神!
那是
”
字写到这里就没有了,似乎是写诗的人停滞了思路。
路凤凰好奇下,正欲翻开前一页,忽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路凤凰心头一动,把钢笔又夹回这页的中间,将本子合上,放回了原来地方,自己
则坐到了电脑前的椅子,打开了电脑。
书房门打开,路凤凰寻声转头望去,恰好与推门而进的陈辉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愣,三秒钟后,陈辉率先笑了出来,道:“干什么呢?”
陈辉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路凤凰示意面前亮着光的电脑屏幕:“玩会电脑。”
陈辉若无其事地走到书桌边,拿起黑色本子,连着中间的钢笔,紧紧抓在了手里。
路凤凰接着问道:“你呢?进来有什么事吗?”
陈辉摆了一下手中的本子:“来拿个本子。”
话音未落,他便转过身去,往书房外走去,路凤凰出声问道:“本子里写的是什么啊?”
“就是些写着玩的东西……随笔而已。”
书房门“砰”地关上,书房里又陷入了寂静,路凤凰看着关上的书房门,脸上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屋外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声音。
这时,路凤凰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手机,讶道:“乔乔,你怎么突然想起跟我打电话了?”
“凤凰,你后天就要上班了,明天就是你最后的安闲时光了,不如咱俩去鸡鸣寺玩一天,怎么样?”
“好啊。”
这一夜,一个似乎勤奋的喘息声代替了久而不变的晚风,相伴在月光透过帘隙而映在地上的清明白光,拥哄着一个如星空姣丽的女人,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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