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里寻他千百度
梦是什么？
梦是一种特殊意识活动，是大脑对客观事物的一定反映，其动机力量源自潜意识和被压抑的欲望。
也即如俗语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最想说的话在眼里，还有梦里。吴梦欣喜欢做梦，因为在梦里自己永远是‘主角’，而且能遇见她和他。梦中有另一个她和他，有她和他的温柔，有她和他的微笑。
在浮想和焦虑中，吴梦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至身心疲倦，她才被困意袭击，不得不昏沉睡去，开始专属于她的旅行。
不知梦从何而起，她穿越时空突降初三课室。寻寻觅觅，走走停停，兜兜转转……
寻觅什么？她不知道。似乎百转千回也要找到‘他’，才能结束自己平凡的一生。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人海明熙处。这次第，怎一箇、欢字了得。
梦境，即便是自己创造的世界，却也常常分不清真假。毕竟睡梦中前额叶皮质【注1】受到抑制，逻辑能力大幅下降。
对于他出现在镇里的初中，吴梦欣虽略有疑惑，但并不会去思考荒诞的原因。她上前握住他伸出的暖手，一起来到人山人海的操场。
这是她被逼参加英语朗诵的情境，即使在梦中她也心惊胆战。还好他微微一笑很温情，瞬间驱离她全身的惶恐。
接过他递来的朗诵稿，吴梦欣走到麦克风前。翻开稿子准备朗诵之际，她发现诗歌内容在剧变，从Today is a new day变幻成Love。可偏偏她不觉得惊奇，反而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诵。
I love you,
Not only for what you are,
But for what I am
When I am with you.【注2】
我爱你，不只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这朗诵声宛转悠扬，但声波却仿佛被真空隔离，众人竟然置若罔闻。她慌了，她急了，声音不在抑扬、顿挫，而是发颤、紊乱。
然而，上天的愚弄并未结束，隔离墙似乎被撤销了，糟糕的朗诵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她触目伤怀手足无措，侧首却撞上他失望的眼神。
“你不配当英语科代表！”这话相当于起爆原子弹，将她炸得万念俱灰。
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她想大声疾呼，可声带不能发音，她想奋起直追，可长腿不能迈开……刹那还是永恒？直到天崩地裂！
“梦欣梦欣，起床了。”
“嗯，哦。”被下铺的蓝兰晃醒，吴梦欣才发觉是一场梦。她坐直娇躯揉着额头，神情仍有些恍惚，梦境实在刻骨铭心。
根据梦的解析理论，一般梦者即将进行某种有风险，而且要负起责任的‘大事’的时候，便会做这类‘焦虑梦’。
其目的就是通过已成功的事实，让梦者得到一种另类的安慰。简而言之：不用为明天担心的，当年……还不是成功了！
确实，当年她获得朗诵第二名，她不相信这梦会一语成谶。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匆匆完成各种日常任务，她进入课室看到现实的他，落座后静静凝望。
梦始终是梦，该醒来的总得醒来。醒来后的路，还得一个人走。纵然梦里常相会，怎比真实见一回。
“有事吗？”来至李明轩友好的问候。
“没、没有。”吴梦欣本就忐忑，哪还敢诉衷肠。万一如梦中那般，她连争取的勇气都将失去。
“哦。”那难言之隐溢于言表，但李明轩也不好刨根问底，便继续做初等数论（竞赛）的习题。
“呼。”不知一鼓作气能撑多久，吴梦欣必须尽早争取，否则泄气后唱‘勇气’都无效。
趁微风不噪，趁时光正好，去见你想见的人吧。吴梦欣见机行事，小心翼翼溜进办公室。
“早上好，周老师。”庆幸室内老师少，压力从山大递减到坡大。
“good morning，有事？”无事不登办公室，这是周老师总结的学生七大定律之一。
“我想当，英语科代表。”害怕说得多错得多，吴梦欣攥着衣角开门见山。
“哦？愿意跟老师说说原因吗？”一幅知心大姐姐谈心的画面，在旭日东升中徐徐展开。
“想锻炼自己。”说不出‘为班级服务’这类客套话，吴梦欣还是个诚实的妹子啊。
“嗯，你积极进取的心态，值得表扬，但是……”作为优秀的人民教师，是不能打击学生积极性滴。可周老师已预定了人选，这就比较纠结啦。
“请您给我个机会，我会努力争取的。”知道自己不是最佳人选，吴梦欣只能鞠躬尽瘁。她怕还没来得及争取，就已经失去了争取的权利。
“这样吧，今晚你和胡晓萍，一起用英语竞选。”重点班的学生，并非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周老师相信他们大脑是聪慧的、眼睛是雪亮的、耳朵是灵敏的。
“由全班同学投票决定，你愿意吗？”
“谢谢老师！”这笑靥如花，果然是祖国的花朵，确认过眼神。
“哈哈，不谢，我是辛勤的园丁。”皮一下就是如此开心，其实周老师还个神秘的身份——心灵工程师。
获得老师口谕的加持，吴梦欣身轻如燕欢归巢。因为缺乏经验，所以她得先分析双方的优缺点，然后再起草竞选稿。哪怕前方是万里长征，进一寸也有一寸的欢喜。
“你找周老师有事？”先前满怀心事，如今喜形于色，李明轩不得不猜测背后的原因。
“嗯。”难道被发现了？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吗？吴梦欣怕梦中的情景重现，怕他轻蔑的讥讽，更怕他失望的眼神。
而这一切似乎正在上演，因为李明轩的五官，已经无声诉说着不满。是不是很疑惑？想知道他的脑回路？固所愿也！简而言之：
撞倒+袭胸+壁咚->坏形象->换座位
是的，这就是李明轩的逻辑。因为以她文静内向的性格，除非必要不会找老师。而她前后的反差巨大，所以最佳结论便是换座位。
当时做同桌只是一时兴起，期间又发生各种意外，李明轩理解换座位的要求。但跟老师打‘小报告’，他就有些膈应了。
“咯咯，我不配，当英语课代表吗？”有时候人就这样，明明伤心却在笑，笑得心塞心痛。以为表面没心没肺的笑容，能压制欲喷涌而出的眼泪。
“啊？哦，你很配，加油喔！”原来是一场误会，李明轩顿时无比尴尬，负罪感从良心蔓延至全身。
“真的吗？”画风转变得太快，吴梦欣实在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我还要向你请教英语呢。”需请教英语是事实，但更重要的是负荆请罪。
“嘿嘿，我们取长补短。”我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是强颜欢笑，吴梦欣俏脸露出娇羞的红晕。
“嘿嘿，我们共同进步。”为立场清晰的表明态度，李明轩也眉开眼笑，笑得像两百斤的孩子。
浅淡的时光，纯真的情怀，寻梦环游记，幸福似在路上……
【注1】通常被称为脑部的命令和控制中心。
【注2】节选自罗伊·克里夫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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