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生琐事
堵车是现在人的常态。胡里奥笔下的堵车期间发生的事情,看看也是琐事,却涵盖了人生大事。像一个社会的小缩影,半个世纪前的作品,很有前瞻性。
老弱病残,恋爱失恋,自杀老死,也差点生孩子了。
标致404的工程师,像我们普通人,做事稳妥不冒进,努力做个好人。主要事件都是从他的角度来的。我把这些事情分成四个阶段:
一 堵车初期
工程师先几次下车,熟悉了前后情况,对前面传来的消息都很理性。
最初堵车,工程师只是东张西望,把前后左右的人都打量了一遍,然后下车,打招呼,时间很短,间或开车。
此时,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遵行自己的时间。203上一家子其乐融融,陶努斯上男孩顽皮。西姆卡上两个人有点疯,雪铁龙里老头逆来顺受地趴在方向盘上,老太太吃苹果如同完成任务,让人心生怜悯。
堵车久了,生活开始了,人与人之间形成了联系,然后熟悉起来。修女分三明治给工程师,工程师不情愿地接了,甚至感到恶心,转而跟王妃分食,王妃很乐意接受。
把他们粘合成组织的是203上的女孩子。她没水喝,军人和工程师都去找水。雪铁龙老太太拿出了果汁,工程师和王妃替老太太找了饼干。
小姑娘第二次口渴的时候,工程师去找农场主,农场主很好说话,提供了东西。农场主夫妻建议搞组织,把这一群人的事情管起来,商量之后,大多数人同意,工程师推举了陶努斯为领导。
萍水相逢的个体,开始都在自己的空间里,时间久了相识,为了某些方便,开始抱团。
二:堵车中期
陶努斯做了领导,大家把自己的所有交给他支配。工程师发现,前前后后的车辆都形成了类似组织,为了各自团体利益,他们有时协作,有时候也反目成仇。
组织活动初期,凯路威上的苍白脸男子表示无所谓,西姆卡表示嘲笑。出去找水回来,西姆卡把水私藏了,喝的时候被王妃发现,工程师上去抓住他时,军人上前甩了西姆卡耳光,此后他们也很合作。
团体开始分工协作,女人们照顾孩子和老人,男人们出去找水和食物。
像不像小社会的缩影?内忧外患,从不停歇。
三:堵车后期
内部关系和谐了:大家服从陶努斯的领导和分配。但是又出现健康危机。
修女和雪铁龙上老太太先后出现健康问题。于是,跟医生讨论之后,把404改为救护车。西姆卡用篷布把404蒙住,并插了标志。
凯路威上苍白脸男子自杀了,原因是失恋。王妃吓得瑟瑟发抖。大家和医生商量之后,把死者封在他车后备箱里,车由203丈夫开。
这个团体始终把孩子老人女人放在优先,孩子始终没有感觉到他们面临的问题。
食物和水始终是他们面临的问题。神秘的保时捷和福特水星把控着黑市,他们别无选择。
尊老爱幼,无差别对待,这是个和谐的社会。
这期间,王妃和工程师两个单身狗相恋了。
四:末期
天气很冷,夜晚,人影进进出出,虽然身上都有难闻的气味,欢愉还是到处蔓延。
西姆卡发现了王妃和工程师的恋情,王妃羞羞答答地告诉了工程师他们将会有一个孩子。
西姆卡站在车顶上发现前方车在移动。大家赶紧返回自己的车上。车子开始启动,工程师伸出手指想触碰王妃。工程师幻想到巴黎和王妃的生活。车子前前后后错开,他们的团队散了不存在了。
工程师很失落,从车上跳下来,引起一片喇叭声。
他抚摸着王妃送的长毛小熊,想着晚上他和王妃看满天星斗……
四 感想
现代社会,人们努力实现自己的个体价值,为了家庭为了事业,奋斗拼搏,抬头喘气时感到万分孤独,但是,每个人并不轻易和陌生人走近。
突发状态时,常常出乎意料地团结,这些年也见识过多次了。
结束了,如同梦一场,大多数人回到原来的轨道中,有人念念不忘。
所以,我说这是个社会的小缩影。
文中有些片段很美:
一只大大的白蝴蝶歇在了王妃的前挡风玻璃上,在它短暂停留的美妙一刻,姑娘和工程师都对它的一双翅膀赞叹不已;他们满怀惆怅看着它一点点飞远
很多时候,当我们慢下来,我们会发现沿途风景。惆怅的是,总是越走越
王妃上的姑娘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在冲澡,水流顺着脖颈后背流下来,一直流到腿上;工程师悄悄看了她一眼,看见两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觉得里面最有理由哭的就是王妃姑娘,被堵在一堆家庭和男人中间,这可能也是她接受工程师的感情因素吧。
前方的灯火越来越明亮,只有一件事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匆忙,为什么深更半夜在一群陌生的汽车中,在谁都不了解谁的人群中,在这样一个人人目视前方、也只知道目视前方的世界里,要这样向前飞驰。
这是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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