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去食堂吃饭。孙宁没着急，她问顾静言：“杨凌喜欢董曼，梁文溪喜欢杨凌，是不是？”
表达非常直白，顾静言只能点头。
“你呢？”
“好感。”
“不服气和好感，哪个多？”
“啊？”顾静言语噎。
“你都没脸红。”孙宁一针见血。
陈炜装模作样地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身体凑上前，纳罕地说：“真的耶！”
孙宁一手支颐，冲着陈炜点点头，继续问：“确认好了？”
顾静言如梦初醒。去年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排名出来以后，三分的差距，他屈居年级第二。董曼不但是第一，居然还是年级组物理的单科最高分。他见到了她的物理试卷，分析题的思路明晰，术语准确，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堪比模版。他开始对这个长相出众、性格文静的女生多了注意。
接下来的两次月考，他和董曼的分差已经增大到七分。他特意找老师要了每一科的成绩，从数字上看，董曼一直很稳，物理和化学的分数保持优秀，语文竟然是140分，这一科，他就差了十几分。他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董曼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要超越的目标。
顾静言看着坐姿悠闲的孙宁，五味杂陈。他对女生没有性别·歧视，但是也没有多关注。因为这个和高考没有关系。对董曼，除了佩服、好奇，有喜欢吗？好像有。喜欢她什么呢？说不出来。心动了？并没有。他们连说话的次数都数得清，更多的应该就是孙宁说的“不服气”。
眼前这个女生，同桌了才两三天，怎么能够这样了解自己呢？他突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两本书被翻来覆去地打开、合上，他忽然想起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于是，他喃喃地说：“都有吧。但是好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陈炜肉眼可见顾静言的耳朵都红了，他强忍住笑，今天的酒窝真是受累了。
孙宁坐好，手臂环起，笑嘻嘻地说：“我以为的？我没有啊。咱们不是在讨论你的以为吗？”转头问陈炜：“陈同学，你以为呢？”
陈炜觉得后背发凉，回答不好就会引火上身的。他讪讪地说：“不去食堂吃饭吗？今天晚上的菜好像挺好吃的。”
孙宁笑得见牙不见眼，站起来，冲着陈炜一扬下巴，语调欢快地说：“走吧！顾静言，我帮了忙吧？请我吃饭，在食堂多没意思，先记账。不过一会儿，给我买瓶果汁，怎么样？”
顾静言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嘴里忙不迭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三个人往食堂走去，迎面遇见很多吃完饭的同学，或快或慢的脚步，方向都是教学楼。孙宁疑惑地问：“校园的风景这么好，饭后怎么不散散步呢？”
“可以做两道题。”
“没有人带头啊！”
顾静言和陈炜的声音同时响起。
孙宁“嘁”了一声，不认同地说：“学习效率最重要，靠时间本身就是在降低效率。算了，人各有志。操场右边有篮球场，你俩谁会？”
“我会！”陈炜兴奋地说。
孙宁斜睨了没吭声的顾静言一眼，用手比划了一下高矮，揶揄道：“你这个身高真可惜。对了，顾静言，你的中考体育成绩是满分吗？”
顾静言摇摇头，孙宁和陈炜都觉得意外，再不好意思问下去了。顾静言不觉得有什么，感慨地说：“一千米跑，跑了两次，也没达标。”
孙宁心里默默地想自己也没多光荣，跑完就直接被小姨送医院去了。这件事情是她的黑历史，不过和顾静言一比，她还是小胜一筹的，没丢分。好吧，心里倏地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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